陸澹的手指在那處停留了很久,他想伸手撫平,可無論怎麼做,都是徒勞。
最後,他只得把這幅畫給捲了起來,尋了一處仔細放好。
做好這一切後,他再站到書案前,拿起筆卻怎麼都下不了手。
陸澹放下筆,不再作畫。
他坐在椅上,閉著眼,雙手按在眉尾緩解著不適。
不知過了多久,陸澹才起身。
他走到書房門前,推開門,便看見守門的侍從正在外邊徘徊。
“因何事如此?”陸澹問道。
侍從見到陸澹,眼睛忽然一亮,似有了主心骨一般,他趕忙回答:“夫人讓小的去陽春樓買些吃食回來,小的不知……”
陸澹皺眉,心中雖有些疑惑,但又不好在外人面前隨意提起。
他頷首,道:“去吧!”
“小的這就去!”侍從得了命令,便立即加快了步伐。
只是走出凌雲閣後,他又想起世子也還未用膳。
正準備繞回去問問陸澹時,突然想起月環姑娘給的吃食單子。
他掏出來一看,這些東西……像是兩三個人的分量。
侍從又想起之前夫人喚他進書房時,自己所看到的。
那時候世子趴在書案上,一隻手緊緊抓著夫人的手,而夫人的手則搭在了世子的臉上……
侍從覺得,世子和夫人的關係絕非傳聞一般。
他似是發現了什麼一般,突然就點了點頭。
……
而陸澹這邊,在侍從離開後,他便走出了書房。
本是隨意走走,可不知為何,就走到了竹林裡。
陸澹記得,這片竹林的盡頭,正是主屋的側窗。
不知為何,陸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段畫面。
畫面裡的女子倚在窗前,伸出手接住了一隻飄落的竹葉。
陸澹動了動頭,試圖將這並不熟悉的畫面給趕出腦海。
待陌生的畫面消失,陸澹看著眼前的竹林,一時之間竟有些躊躇。
往前,便能打破那虛幻,往後,便是相信了那沒來由的記憶。
他閉上眼,沉下心來,強制自己拋去一切的雜念。
再一睜眼,眼神竟不復溫和。
他大步往前,不多時便接近了盡頭。
竹林的盡頭,主屋的側窗如那些虛假的記憶一般開啟著。
只是窗前並沒有那個伸手接竹葉的女子。
陸澹輕嗤一聲:“今天也是昏了頭了!”
自嘲過後,他便準備離開。
但是剛走出幾步,便聽見後方有腳步聲傳來。
陸澹立即移步至茂密處,抬眸看向窗邊。
只見月環一邊移開撐窗的長杆,一邊同屋裡的人說著:“姑娘,要起風了,你再多穿件衣裳吧。”
林穠音坐在屋內的榻上,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沒事的。”
等她說完,月環委屈著臉,有些無奈地說道:“奴婢知你怕熱,可前些日子你落了水,患了風寒,如今才好上沒幾天,今日又淋了些雨,萬一又著涼了可怎麼辦?”
“姑娘,你就聽奴婢一次吧!”
林穠音知曉月環的擔憂,這個時候她剛嫁入王府不過一年,燕王妃對她冷淡,府裡的人也多是見風使舵的。
之前那次落水本是她無辜受牽連,可最後人家只得了小懲,自己則是病了好些日。
起初有人在上頭壓著,倒是沒人敢輕待。
可時間一長,問題便就來了。
請五次府醫,來了兩次都算是好的。
如今正是關鍵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畢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