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酒肆中耽擱了半個多時辰,等到三人趕到棲鳳鎮的時候已經是酉時。
鎮區的街道上還是能夠看見往來的行人,百姓們依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時正是人們收工返家的鐘點,小鎮上顯得秩序井然,平靜祥和,看來夷人的亂波還沒有將提前暴動的指令傳達到此地,餘一丁的心頭不由地暗自鬆了一口氣。
但是他們進入鳳棲鎮的地界後並未見到該鎮所屬的工坊或者礦場,也就看不出蒼嶺鎮的官軍信使是否到達過此地。
進入鎮區後三人沒做任何停留,直接來到縣衙門口。
不過此刻已是衙門的休息時間,就連守門的差役都回家了,衙門口空無一人。
蔡祖明跳下馬背就往衙門裡闖,剛剛進門便碰上一名正在往外走的差役。
“喂!喂!你是何人?竟敢私闖公堂!沒有王法了嗎?”差役大聲呵斥道。
餘一丁比蔡祖明的動作慢了一些,那也是,要論騎馬他哪能跟一名將領相比,此時他帶著坂本秀行才剛剛走到大門邊,正準備跨進門檻就聽見差役的呵斥聲,於是停下腳步看著院內倆人。
蔡祖明厲聲問道,“此地縣令何在?”
那差役見蔡祖明不僅沒有搭理他,而且竟然比自己還橫,更加感覺受到了侮辱,立刻按住官刀喝道,“好大的膽子!不僅擅闖公堂,還敢在此地高聲喧譁,縣太爺是你說見就見的嗎?信不信我……”
這是就聽見後堂傳來一道聲音,“蔣四,何事如此喧譁!真是不成體統!”
話音剛落便從大堂屏風後面轉出一名文士打扮的青年,當他看見被差役攔住去路的蔡祖明時微微一愣,那位名叫蔣四的差役看不出來,他可有起碼的眼力,蔡祖明的一身氣質豈是常人能夠相提並論?
於是文士青年雙手作揖道,“我乃本地知縣,敢問這位先生這個時間還來縣衙所為何事?”
那差役見縣官說話都這麼客氣,也就沒有了開始的囂張,只得悻悻地說道,“回稟老爺,這人不聽招呼,私闖公堂,看小的不把他……”
縣官連忙打斷了差役的話,“蔣四,不得無理!”
接著又道,“這位先生,有何事請到堂上敘說。”
蔡祖明仍是沒有出聲,看了縣官一眼便快走幾步來到大堂,從腰間摸出自己的腰牌,隨手扔給縣官,然後便抱著膀子盯著他看。
這時餘一丁和坂本秀行也進了縣衙內,縣官接住蔡祖明的腰牌還沒來得及看,就見大堂外又來了兩人,連忙問道,“這二位也是與先生一起的?”
蔡祖明答道,“正是。”
縣官哦了一聲這才低頭檢視蔡祖明的腰牌,不看不要緊,看過之後立刻嚇得渾身一個激靈,滿眼都是不可置信之色,等他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緊接著像是要再次確認一遍似的仔細一瞧,果然是平洛郡王府衛戍營統領的腰牌,口中不自覺就冒出了聲。
“啊?!”
蔡祖明眉毛一挑,問道,“有什麼問題?”
縣官尷尬一笑,連忙拱手說道,“沒有問題,沒有問題,下官叩見將軍。”
蔡祖明無所謂似的擺擺手,接過縣官遞回來的腰牌,又轉頭對仍站在大堂臺階下的餘一丁說道,“餘先生,快請進來。”
縣官還沒有回過神,蔡祖明指著已經帶著坂本秀行走進大堂的餘一丁對他說道,“這位就是朝廷派來巡察礦區的餘大人。”
縣官心頭又是一驚,慌忙對著餘一丁拱手作揖恭敬道,“原來是餘上使,下官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
餘一丁道,“不用客氣,你先去把所屬本鎮的礦場和工坊的夷人勞工名冊拿來。”
縣官連忙答道,“是!”
接著轉頭對那差役道,“蔣四,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