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餘之後,正正好的辛未羊年八月初七。
趙行清的老巢淪陷了。
我一路顛沛流離,到最後索性不逃了,在空中亂飄。
天帝接受調配,到東偏北地區進行作戰。
我於黑山白水間,看見千里雪飄中將士們凍成堅冰,看見厚雪中寸草不生,時而有幾根血紅的手指從中露出,聽見戰機轟鳴,更瞧見人體實驗。
這場人體實驗,我看了很久。
若是這樣的東西放在地獄倒也罷了,可這是人間,而接受這樣殘忍的實驗的物件,更不是惡人,是何其無辜的百姓。這裡面甚至有不滿月的嬰兒參與。
意料之中地,我連續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幾日渾噩,收到了雲諫留給我的一封信。北平匯合。
我拿著信摩挲了很久,直到墨水被手沁出的絲絲汗跡模糊。
我不去,至少看看這裡到底亂成什麼樣子了,看看我能做什麼,再去。
我就知道,在這種亂世就不該談戀愛。除非是強大的一方。
抬頭看向各種汙染物的灰白色天空,我轉身回了先前放陶罐的道觀。
不愧是自家弟子,當今這個危急關頭,均手持兵器,訓練有素地整齊站在三清殿前。看樣子已經準備出發了。我來得剛好。
我小心翼翼地捧出罐子,與老道士講好了,我跟著一起去。
換好衣服,看著道醫們剛採好草藥回來。
拜別三清,上香唱誦,我也跟著一起。
韻調很久未曾觸碰,似乎沾了灰,輕輕一抖便四處逃逸。
終於下山,百鬼千神同行。
後來到戰場上,眾人第一次施法後的確有用,敵方全體病痛纏身而不知其所以然。
但這點東西抵擋不住敵人的戰機大炮,雖我弟子個個豪傑英雄,常日苦心訓練武術,但此只能強身健體,能同冷兵器抑或肉搏取勝,不能將槍口中迸發的火焰“空手接白刃”。
死傷慘重。道醫們來來往往忙得焦頭爛額,第一次作戰似乎出師不利。
後來我們學聰明瞭,不正面用刀拼,咱直接發鬼兵。
然後就提高了作戰成功率。
當然,只是2到5的提升。最後也沒怎麼打贏。
不過也算是殺敵很多了。平均一換二,不虧的。
打著打著,好傢伙沒吃的了。
道士們只好現場學邪術。
我教。
“你有五十歲嗎?”
我不想問,但是不得不問。
後來他們全部犧牲,一個不留。
我想管。我的力量足夠將整個神州大地煥然亦或傾覆。可我不能管。我如果敢影響到大道推進,等待我的只怕不只是天雷那樣簡單。
說到底我哪怕成了神,還是自私。
想了想,既然什麼都幹不了,我去跟神帝匯合好了。
得,神帝在這邊已經打入敵人內部了。
“這是我的未婚妻。從前在東北行商。”
對方朝我點頭示意。我挽著雲諫,也回禮。
:()歷史學家穿越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