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輪之下,忽聽鄉野間鈴鐺響。
一黑袍男子披散著髒亂的頭髮,向前緩慢爬行著,他斷了右腿,鮮血淋漓,所過之處全是血痕。
隨著他爬行的動作,腰間掛著的黑鈴鐺嚀叮作響。
男子奮力爬著,到了一山村之前。他抬起手似乎想要呼喊,卻口中喑啞,呼喊片刻後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
“孩他爹,聽說村子裡昨晚救了一個男的,大晚上的滿地血,可嚇人了,這不,大家都去村長家去看他去了。”楊氏坐在家中院子裡,縫著破衣服。
柳強在院子裡劈著柴火,他撫了撫額頭上的汗,而後望向往村長家趕著湊熱鬧的村民們。
“咱家阿昭也去看那個男的了吧,剛從學堂回來不歸家,這都快到嫁人的年紀了還沒個正形。”
柳強望見人群之中一個少女背影。
楊氏笑道:“那還不是你這個當爹的慣的。”
柳強先是一笑,而後輕嘆聲:“那不慣著又能如何,我們家阿昭……已經十六了,離二十,還有四年了。”
“孩他爹,別多想,咱們啊,活好當下最重要。”楊氏幾絲哽咽,緊了緊手中的衣服。
一身學堂衣的柳昭跟著村民們,湧進了村長家中。
她一張稚氣未脫的臉上充滿著好奇。
只見村長家中,眾人扶起黑衣男子靠坐在床上,他右腿斷處已經包紮上了布條。
他披散的頭髮已被盤在腦後,臉被清洗過。他英俊秀美得面容都雌雄難辨,眉眼低垂著,不刻意就能讓人憐惜。
他似乎十分虛弱,張著嘴巴想說話卻像是無力一樣發不出一絲聲音。
年邁的村長拄著柺杖,給他遞了碗水,他忙接過喝了下去,似乎很久沒有飲水。
柳昭頭一次見這麼俊的男人,她不免眼中驚歎。
“他是哥哥還是姐姐,長得真好看。”一旁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不免喊出聲來。
黑衣男子聞言神情一頓,眼中閃過讓人難以察覺的陰鷙。
“二蛋,別亂說話。” 一個婦人拉過了小男孩,尷尬一笑。
柳昭察覺。
這個男的好像不喜歡別人說他長相。
村長望著男人開口:“小夥子,你叫啥名啊,怎麼大半夜的受這麼重的傷。”
“當時看見他,這一地血,可嚇人了。”
“我今早起來,看村門口倒個人。我還以為誰家死人了。”
一旁一些婦人議論著。
黑衣男子咳嗽了兩聲後虛弱道:“小輩名叫塗霖,回家途中遇到了邪祟,還好村裡人搭救。”
此話一出,眾人驚恐。
“什麼!邪祟!”
“邪祟?可別嚇我啊,這可太嚇人了!”
“看他樣子,也不像是說假話的。”
村長見眾人反應,忙安撫大家:“咱們福靈村可是福地,平平安安數百年,怎麼可能有邪祟。”
“再說了,張嬸子家那大兒子張束不是入了那個仙門叫什麼……扶仙山,這兩天不是回來了嗎,讓他去把那些邪祟除了不就好了嘛。”村長又說。
眾人都望向屋裡一個婦人,那婦人面上是藏不住的喜色。
“是了,張束這小子可出息了做修士了,張嬸子你家可好福氣啊。”一些人奉承。
張嬸子故作不好意思擺擺手,卻有得意:“都是這孩子有仙緣啊,咱們村幾十年可是獨一份啊。”
聽聞這些言語,塗霖手中一顫,面色一僵。柳昭眨巴著眼睛望著他,捕捉到了他這輕微的動作。
這人好奇怪……為何聽到修士……似乎還有些害怕。
柳昭疑惑皺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