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上來,這什麼時候才能吃上?我老婆可不能餓。”
戚南風額上冒汗,繃緊了嘴巴,視線在官莫北身上上下打量。
這個人在父親面前上躥下跳的樣子,跟他平時在人前冷靜自持的模樣完全不同。
好像完全撕去了大人的外衣,變成一個在父親面前撒嬌搗亂的孩子。
戚南風瞪了他一眼,轉身想說點什麼緩解尷尬,卻見官景琛站了起來。
他逆著光,身上有淡淡的光暈,身姿挺拔得不像他這個年紀的人,面板偏白,沒有明顯的皺紋,面容平和,性子溫雅,就連身後明晃晃的日頭好像都變得柔和。
官景琛露出溫和的笑,戴上手套,把魚竿收回,重新掛魚餌。
明明是很日常的畫面,但他氣質儒雅得像個整日泡在書本中的學者,連帶著這麼普通的動作都變得優雅起來。
戚南風想說什麼又沒說。
望了望旁邊雙手插兜,大喇喇躺在椅子上的官莫北。
這個男人強大駭人的氣場,哪怕是這麼輕鬆自然的姿勢,都給人一種壓迫感。
他們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天壤之別,真的是親父子嗎?
可是單看五官的話,官莫北的臉型和鼻子嘴巴又跟官景琛很像。
只眉眼多了些英氣,身高比官景琛高了幾公分,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強壯硬朗。
戚南風走神的這麼一會兒功夫,旁邊已經有魚上鉤。
從那人欣喜的叫聲判斷,應該魚還不小。
果然,一條胖胖的大魚從水裡提溜上來,在半空中拼了命地掙扎,魚鱗上泛著光,尾巴快得甩出殘影,差點脫鉤。
戚南風看得眼睛都直了,不由“哇”了一聲。
官莫北瞄了瞄他們面前的三隻魚竿,不耐地皺眉。
就沒有一個有出息的,
官景琛卻是不急,抬起手腕看了看錶。
現在時間還早,不過還是問道:“南風,餓不餓?”
戚南風正望著他的手錶出神,聽見他這樣問,忙道:“不餓,爸爸,我早上吃了很多。”
“那就好,我們中午可以先吃蝦。”官景琛示意她看水裡的網子。
戚南風這才注意到水面下還埋了網。
立馬高興道:“這種野生的蝦肯定很好吃。”
誰知旁邊的那位又來潑冷水,“別高興得太早,全都是些小蝦米,要撈一天才夠一盤菜。”
這都是他的經驗之談。
每次過來,他都陪著父親釣魚撈蝦,卻沒一回吃飽過。
可這次不一樣,他可以捱餓,但不能讓女人跟著他捱餓。
他到現在都搞不明白父親到底哪來的興致,這麼多年了,水平不見長,空軍是常事,釣魚癮卻越來越大。
明明有那麼多新鮮的菜可做,非要每次邀功似的做他釣上來的那些小魚小蝦。
“你很餓嗎?”戚南風給了他一記眼神,咬了咬牙。
不餓就把嘴閉上。
官莫北不說話了。
乾脆眯著眼靠在椅子上休息,完全不管前面的魚竿,任其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