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這樣問,心裡憋著的那股氣一下子炸開來,“你要走就走,不走就待這裡等著你孃家人來給你收屍!”
他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本來就已經懊悔不已,她還要在這裡戳他的痛處。
難道他捨得離開嗎?他這麼大年紀了,語言又不通,去國外能幹什麼?
可是不走就只能等死。
進去的那個包工頭老陳已經將他供了出來。
他現在被警方通緝,綁架罪在華國會判得很重。
還有那位的狠戾他早已聽說並領教過,他連自己的二叔都能毫不留情,更何況外人。
“什麼收屍?雪峰,你在說什麼?你到底在外面得罪了誰?”沈佳宜嚇得聲音都在打顫,拉著他追問。
顧雪峰頹喪地蹲到地上,胡亂抹了一下滿臉的汗,然後抬頭望著髮妻,眼神中有著難言的愧疚。
或許她可以逃過一劫,反正在顧家申請破產前兩人為了保全財產已經辦了離婚。
綁架戚南風的事她全程沒有參與,官莫北應該算不到她頭上。
他站起身,拉著沈佳宜一起坐下,想了想,斟酌著道:“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我下面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
見他說得鄭重,沈佳宜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這間別墅的房本你收好,然後回孃家去住,過幾年再回來。”
顧雪峰望了望門口,繼續沉聲道:“還有一些東西我存放在外面,你記住誰都不要說,包括鴻澤。”
這些東西守好,足夠她平穩過下半生了
可就怕她守不住。
沈佳宜聽著聽著哭出聲來,他們夫妻幾十載,這次分別不知還有沒有再見之日。
外面傳來虛弱的腳步聲,顧鴻澤扶著牆慢慢地向他們走來。
“媽,怎麼這麼吵?”
顧鴻澤一進來就看到沈佳宜哭紅的眼睛,忙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沈佳宜沒說話,顧雪峰哽了哽喉嚨,望著被官莫北打到脾臟出血剛剛出院的兒子,不由老淚縱橫。
“鴻澤,你願不願意跟爸爸走?”
這話問出口,顧雪峰也覺得不現實。
別說他不願意,就是願意,以他現在的身體又怎麼能經得起長途跋涉。
他是要偷渡,不是坐頭等艙去度假。
顧鴻澤被問得懵了,顯然是沒搞清楚狀況。
他做了脾臟摘除手術,之後就一直在休養,公司的事他不清楚,父親也沒告訴他。
他只知道突然有一天有人上門來查封了他們之前住的那套別墅。
他們搬到這裡之後,父親才告訴他公司破產了。
這個訊息彷彿一道晴天霹靂,他長這麼大何曾嘗過家道中落的滋味。
好在父母之前辦了假離婚,保全了這套小別墅,不然一家人就要流落街頭。
“爸爸,你要去哪裡?”
顧雪峰不答,望著愛子孱弱的身體,心裡五味雜陳。
“鴻澤,你明天就跟媽媽去舅舅家,等過幾年爸爸再回來找你們。”
顧鴻澤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不就是破產嗎?
他們家的財產已經被凍結了,難道還要償命嗎?
正當他想繼續追問時,孫嘉妍卻在這時突然出現。
顧鴻澤之前帶她來過這裡的別墅,他們也就是在這裡鬼混有了孩子,所以孫嘉妍在聽到顧家破產的訊息就找了過來。
“鴻澤,你要到哪裡去?你不要我們母子了嗎?”孫嘉妍站在門口,慘兮兮地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