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夏武士冷笑道:“你假惺惺的貓哭老鼠,就想免罪麼?”
段譽收淚道:“不錯,人也殺了,罪也犯下了,哭泣又有何益?我得好好將這些屍首埋
葬了才是。”
王語嫣心想:“這十多具屍首一一埋葬,不知要花費多少時候”。叫道:“段公子,只
怕再有大批敵人到來,咱們及早遠離的為是。”段譽道:“是,是!”轉身便要上梯。
那西夏武士道:“你還沒殺我,怎地便走?”段譽搖頭道:“我不能殺你。再說,我也
不是你的對手。”那人道:“咱們沒打過,你怎知不是我對手?王姑娘將凌波微步傳了給
你,嘿嘿,果然與眾不同。”段譽本想說‘凌波微步’並非王語嫣所授,但又想這種事何必
和外人多言,只道:“是啊,並本來不會什麼武功,全蒙王姑娘出言指點,方脫大難”。那
人道:“很好,我等在這裡,你去請她指點殺我的法門。”段譽道:“我不要殺你。”
那人道:“你不要殺我,我便殺你。”說著拾起地下一柄單刀,突然之間,大堂中白光
閃動,丈餘圈子之內,全是刀影。段譽還沒來得及跨步,便已給刀背上肩頭重重敲了一下,
“啊”的一聲,腳步踉蹌。他腳步一亂,那西夏武士立時乘勢直上,單刀的刃鋒已架在他後
頸。段譽嚇出了一身冷汗,只有呆立不動。
那人道:“你快去請教你師父,瞧她有什麼法子來殺我。”說著收回單刀,右腿微彈,
砰的一下,將段譽踢出一個斛頭。
王語嫣叫道:“段公子,快上來。”段譽道:“是!”攀梯而上,回頭一看,只見那人
收刀而坐,臉上仍是一股殭屍般的木然神情,顯然渾不將他當作一回事,決計不會乘他上梯
時在背後偷襲。段譽上得閣樓,低所道:“王姑娘,我打他不過,咱們快想法子逃走。”
王語嫣道:“他守在下面,咱們逃不了的。請你拿這件衫子過來。”段譽道:“是!”
伸手取過那農家女留下的一件舊衣。王語嫣道:“閉上眼睛,走過來。好!停住。給我披在
身上,不許睜眼。”段譽一一照做。他原是志誠君子,對王語嫣又是天神一般崇敬,自是絲
毫不敢違拗,只是想到她衣不蔽體,一顆心不免怦怦而跳。
王語嫣待他給自己披好衣衫,說道:“行了。扶我起來。”段譽沒聽到他可以睜眼的號
令,仍緊緊閉著雙眼,聽她說“扶我起來”,便伸出右手,不料一下子便碰到她的臉頰,只
覺手掌中柔膩滑嫩,不禁嚇了一跳,急忙縮手,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王語嫣當要他替自己披上衣衫之時,早已羞得雙頰通紅,這時見他閉了眼睛,伸掌在自
己臉上亂摸,更加害羞,道:“喂,我叫你扶我起來啊!”段譽道:“是!是!”眼睛仍緊
緊閉住,一雙手就不知摸向那裡好,生怕碰到她身子,那便罪孽深重,不由得手足無措,十
分狼狽。王語嫣也是心神激盪,隔了良久,才想到要他睜眼,嗔道:“你怎麼不睜眼?”
那西夏武士在下面嘿嘿冷笑,說道:“我叫你去學了武功來殺我,卻不是叫你二人打情
罵倘,動手動腳。”
段譽睜開眼來,但見王語嫣玉頰如火,嬌羞不勝,早是痴了,怔怔的凝視著他,西夏武
士那幾句話全沒聽見。王語嫣道:“你扶我起來,坐在這裡。”段譽忙道:“是,是!”誠
惶誠恐的扶著她身子,讓她坐在一張板凳上。
王語嫣雙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