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多想，柳韞之左手一揮，抓起一把藥粉，揚向黑影的面門。

“雕蟲小技！”

黑影冷哼一聲，不閃不避，匕首的速度絲毫不減。

“找死！”柳韞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醉魂散接觸到空氣，迅速揮發，形成一片肉眼難辨的粉霧。

黑影全然不懼，匕首眼看就要刺入柳韞之的胸膛。

就在這時，黑影的動作突然停滯了。他保持著刺出的姿勢，身體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

“你……”

黑影艱難地吐出一個字，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我說過，想殺我，沒那麼容易。”柳韞之捂著胸口，踉蹌著站起身，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黑影。

“你……你竟然下毒？”黑影的聲音顫抖，顯然是中毒的症狀開始發作了。

“對付你這種人渣，用不著講什麼江湖道義。”

柳韞之擦去嘴角的血跡，眼中寒光閃爍，“說，是誰派你來的？”

黑影沉默不語，只是死死地盯著柳韞之，眼中滿是怨毒之色。

“不說？”

柳韞之冷笑一聲，從懷中摸出一根銀針，在黑影眼前晃了晃。

“我這根銀針，名叫‘蝕骨針’，只要輕輕一紮，就能讓你嚐盡世間極致的痛苦，你想試試嗎？”

黑影瞳孔驟然收縮，顯然是被柳韞之的話嚇到了。他雖然是死士，不怕死，但卻怕生不如死。

“我說，我說……”

黑影終於崩潰了，聲音顫抖著說道，“是……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道黑影從門外射入，快如閃電，直取柳韞之！

“公子小心！”

林婉清驚呼一聲，撲到柳韞之身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道黑影的攻擊。

“噗！”

利刃入肉的聲音，在寂靜的醫館中顯得格外刺耳……

“婉清！”

柳韞之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接住林青蘿倒下的身體。

溫熱的液體浸透了他的衣襟，濃重的血腥味在鼻尖炸開。

他低頭看去，只見林婉清胸口插著那柄匕首，匕首的尾端還在微微顫抖，鮮血染紅了她素白的衣衫，觸目驚心。

“你……”

柳韞之的聲音顫抖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怎麼也沒想到，林婉清會替自己擋下這一刀。

林婉清的臉上卻帶著一抹釋然的微笑，她艱難地抬起手，輕輕撫摸著柳韞之的臉頰，虛弱地說道：“公子，你沒事就好……”

“別說話，我這就給你止血……”

柳韞之慌亂地撕下自己的衣袍，想要堵住林婉清胸口的傷口。

林婉清卻搖了搖頭，握住他的手，斷斷續續地說道：“沒……沒用的……我……我知道……”

“不，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

柳韞之的眼眶泛紅，聲音哽咽。他知道林婉清傷得很重，但他不願相信，也不肯放棄。

“公子……答應我……替我……報仇……”

林婉清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但她依然緊緊地抓著柳韞之的手，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柳韞之紅著眼眶，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一定會替你報仇，血債血償！”

林婉清的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她緩緩閉上眼睛，手無力地垂落下去。

“婉清！婉清！”

柳韞之抱著林青蘿冰冷的身體，悲痛欲絕，仰天怒吼，如同受傷的野獸。

黑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這一幕，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只有無盡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