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人群,朝著載有樟腦的貨棧而去。
這間貨棧是每一曼那商人特地租賃下來的,現在被偽裝成樟腦商人的沁羽所佔。
她派人守住了貨棧門口,又用一盞木質屏風遮掩住了向貨棧裡窺探的視線,這才摘掉頭上的冪籬,露出自己特意打扮後的豔麗妝容。
她本是素有豪氣的三陝俠女,平日裡大多是一身勁裝,仗劍天涯,何時將自己打扮成這幅小女人姿態,摸著朱唇兩畔各點一粒的黑色面靨,不禁厭煩的蹙起眉頭來,若不是此次行動重要,她是斷不會如此委屈自己的,就連此刻穿在身上的石榴紅裙跟肩搭鬱金色帔子,都讓她覺得束手束腳,很是不爽快。
貨棧內已經匯聚了十名偽裝成佃戶跟行商的濟善道浮屠眾,他們都是奉命潛入長安的濟善道諜子,為首的虯髯大漢仔細打量了一番沁羽,忍不住搓手笑道:“想不到大姐你稍微打扮一番,居然美的跟天仙似的,大家都是兄弟,與其便宜了外人,不如先讓兄弟們爽快爽快如何!”
沁羽背靠著胡床,雙手環抱,一雙狹長鳳眼斜瞪,冷笑了兩三聲:“胡老三,信不信老孃先騸了你,別忘了當年在村裡,老孃可是騸豬的一把好手,村裡的公豬可都是老孃親自騸掉的!”
胡老三隻覺得下身冷颼颼地打擺子,哂哂一笑,知趣的閃到了一旁。
沁羽平日裡沒少跟這幫手下的兄弟們玩笑些葷話,她本就是大咧的俠女,對此事並不怎麼放在心上,看了看到場的人數,這才繼續說道:“密文就藏在十箱樟腦之中,此行來長安的目地,大家已經知曉,便是將藏有密文的樟腦按照作疫者吩咐,交由城裡的內應手中,屆時我等都將變成作疫者刺入長安的利劍,聽從作疫者行事!”
胡老三皺起眉來:“可知作疫者是何身份?”
沁羽搖了搖頭:“此行大家都是分批潛入長安,各有任務,誰也不知作疫者真正的身份是誰。”
“不知身份,如何確定對方來接頭?”
“等!”沁羽雙眼一眯,“我們的任務就是等對方來接頭,他不來,我們就一直等到他來!”
胡老三隻覺得此次任務莫名其妙,心口憋了悶氣:“還有十天便是女皇帝的祈天大典,長安城裡到處都有巡療司的鷹犬跟武侯鋪的武侯,稍有不慎,大家都別想活著回去!”
沁羽神色不善的盯著他:“怎麼慫了?若是慫了,按照道中規矩,自斷一臂,我可以放你一條活路!”
胡老三哈哈大笑:“沒卵子的才慫,我胡老三就不知道慫字怎麼唸的!”
就在眾人說話當口,貨棧外突然傳來了看守人的推搡叫嚷聲,沒過多久一個虯髯大漢便隻身硬闖了進來,正是偽裝成長安富戶管事的宴安。
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揮,便將推搡自己的胡人擲倒在地,環顧貨棧內神色緊繃的一眾人等,甕聲甕氣地大吼道:“某是來買樟腦的,你們這群外邦商人做的是哪門子的生意,還有將客人往外趕的道理!”
沁羽壓住了要上前動手的兄弟,仔細打量了眼前身高足有七尺的虯髯大漢,夾著嗓子,學著那些小女子說話:“郎君說得是哪裡話,妾身自然是開門做八方生意的人,只是這次帶來的樟腦不多,除卻賣給貴國皇室的那些外,剩下的也都被長安城裡的權貴們分掉了,實在沒有多餘的貨物拿出來私下販賣。”
宴安聽出來對方故意夾著嗓子說話,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眼睛尖地一下就瞄到了貨棧牆角堆積的十大箱樟腦,臉上做出惱怒的神色:“你們是不是欺我家四郎無權,分明有樟腦卻不賣於我家四郎,告訴你們,我家四郎可是奉宸府的堂中客,待我回去稟明我家四郎,定讓他在奉宸府張國公面前狠狠告你們一狀!屆時定斷了你們在長安的所有生意!”
聽著宴安恫嚇自己的話,沁羽強壓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