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於後院陰冷的地窖之中。此刻見閻六與錦菅順利與自己匯合,從馬車中輕輕提起許朝宗,攜錦菅步入偏殿。
這偏殿兩側,翠竹掩映,幽靜深邃,閻六、李庸、沁羽、錦菅四人再次匯聚一堂,氣氛凝重。
濟善道這次潛入長安的人馬,實則暗含三股勢力,一路是左使沁羽與烏絳的隊伍,已在許宅一役中盡折,內應李庸是第二股,卻孤掌難鳴,剩下的便是城內勢力最強大的金蓮右使,金三娘子在長安城內經營十年有餘,勢力盤根錯節,如今左路人馬行動失敗,瘧神計劃的行動權轉移到了金三娘子手中,李庸與沁羽都對金三娘子不太信任。
李庸身著飄逸道袍,玉釵斜插,眉宇間憂慮難掩:“金蓮右使讓我等在龍興觀內守護著幾十壇壇屍,順便繼續逼問煙霞散制方,自己卻帶走了大批壇屍轉移去別處,又不告訴我等如何與她聯絡,難免此人生有二心了!”
沁羽態度很是強硬:“許府行動失敗,金蓮右使不向作疫者請示,便獨攬了指揮大權,設計擄走了這太醫令之子許朝宗,逼問煙霞散制方,可反倒惹來了巡療司鷹犬的步步緊逼,害得我們數次險象環生,以我之議,當即應立刻與作疫者重新取得聯絡,將一切導回正途!”
李庸指了指頭頂,嘆道:“你所帶領的人馬全部犧牲,如今城內形勢嚴峻,巡療司裴煊咬在我們身後不放手,反倒是金蓮此人,就如同我們頭上這片瓦殿,有她在,反倒能為我等遮風擋雨,我們才有機會繼續執行瘧神計劃,若是把她拆了,行動上或許更自由,但若是碰上了狂風暴雨,如之奈何?”
“床榻之側正有猛虎以待噬人,哪裡還顧得了些許狂風暴雨?”沁羽一語中的,李庸聞言,面色微窘,欲斥又止,終是望了沁羽一眼,那份嚴厲化作了無奈,擺手作罷。
此時祥和逆旅暴露,他跟沁羽都是無根浮萍,金蓮又勢大,兩人需得扭成一股繩,何況他知道這沁羽乃是三陝俠女,說話從來不會假以辭色,只好擺擺手,用商量的語氣道:“哎,讓我怎麼說你好,眼下為了道中大計,我等需要同心協力,萬不能生出二心!”
錦菅“嘖”了一聲,看向幾人:“那金三娘子,經營御泥坊,背後又有奉辰府跟梁王撐腰,在長安城內呼風喚雨,日進斗金,大半家產都在長安城內,濟善道此來長安,是幹什麼來了!”
她看著幾人臉色變換,繼續說:“你們來長安城,是要毀滅這座城,欲刺那皇位上的老太婆,可這長安城若是毀了,豈不意味著金三娘子大半輩子積攢下來的產業也跟著付諸東流,你們還敢相信她跟咱們是一條心?”
閻六的臉上霎時變色:“你這是什麼話?難不成那金蓮右使,還能故意算計我等!”
“我們是從什麼時候,行動上開始破綻百出的,不就是從擄走許朝宗開始,才接二連三的任務失敗,被裴煊那條瘋狗,在長安城內追得如同喪家之犬!”沁羽早就懷疑金三娘子別有用心,“她或許就是故意如此,目地就是想借裴煊的手除掉我們,又不會牽連到她身上,這樣一來,道中天王也不會責怪於她!”
\"夠了!此時我們就不要互相懷疑了!若任務有失,天王的雷霆之怒,無人能夠倖免!\"李庸的面容驟然凝重,心中對那位濟善道幕後天王的手段瞭如指掌!十七載前,瘧神行動如同暗夜中的狂風驟雨,自山東肆虐至洛陽,瘟疫如魔,吞噬無數人性命,其勢洶洶,卻終究折戟於酷吏來俊臣麾下的巡療司之手。彼時,人心渙散之際,天王如暗夜中的獵豹,隱忍蟄伏,只為今朝的捲土重來,其策更毒,其行更詭。
提及殿外那觸目驚心的壇中景象,孩童屍身,非人非鬼,李庸心底不由泛起陣陣寒意,以活人播疫,天王之心,狠辣至極,令人不寒而慄。
恰在此時,李稷悠悠醒轉,一線微光自頭頂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