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的警告!”
吳嗣眼角一抖,深吸一口氣,有鯁在喉,還是問出了口:“是梁王還是……”
“吳嗣!”裴煊轉過身,打量了一下他,冷冷道,“你身為巡療司司丞,一臺二監內獨掌封診監,那你清楚司所內已經混入了濟善道的內應了嗎?”
“內應?”吳嗣一下子愣住了,旋即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地神色,“這怎麼可能!”
在吳嗣看來,這的確不太可能,巡療司一臺二監,所有聯絡都是透過密函,又有專人負責,就算是各坊內的衛生僚裡的司醫女醫,也都是透過嚴格的訓練跟甄別,斷不可能混入濟善道的內應!
可是如今裴煊既然說出了這番話,那就代表此事已經被他實錘,巡療司內真的有濟善道的內應了!
“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有這種膽子?”吳嗣臉上瞬息萬變,“巡療司可是聖人親置,天下各州均設醫博士,掌州境巡療,對方敢膽對司所插手,無論背後是誰,都不會有好下場!”
裴煊陰沉著臉,一揮手驅散了麒麟臺內的眾人。
眾人方才緊繃地氣氛驟去,依舊去忙自己手上的工作。
見大殿裡再無其他人,裴煊怫然不悅:“李稷前腳提出利用猞猁猻追查壇屍在各坊的下落,後腳便有人買通豐樂坊城隍廟的乞頭,殺害乞兒,在廟中勾連暗渠的水井內藏屍,將猞猁猻誤導引去城隍廟!”
裴煊回想今日上午發生的一切,臉色越發的陰沉,他就像是那些獰貓,被人牽著鼻子一步步引入圈套裡。只是恐怕那位內應也沒想到自己會百密一疏,那些被他看作阿貓阿狗的乞兒,居然會跟蹤他發現他的蹤跡。
吳嗣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走到案牘庫裡,瞧著看守案牘的書吏正趴在案上偷睡,氣得他拿起案上的茶碗,將裡面涼掉的茶當頭倒在了書吏頭上。
書吏被涼茶激醒,一抬頭髮現是司丞吳嗣,連忙叫醒了周遭偷睡的同僚,自己跟在吳嗣身後辯解:“司丞諒解,昨夜兄弟們熬了一宿,今天實在是挺不住了!”
吳嗣瞪了一眼眾人,大聲吼道:“腦袋都要保不住了,還想著睡覺!去把昨日進出寺內的所有人都給我查一遍,尤其是開坊便出寺的人!”
眾人都覺得莫名起來,只當吳嗣抓不到賊子魔怔,連自己人也查,內心大多不以為然,但還是去調了懿德寺門監過來問話。
裴煊沒有過問,心事重重的走到案牘前,這裡匯聚了天下三百多州中,每個州內醫博士送來的密函,密函被裝在不通的魚筒裡,用鷂鷹千里傳信,這裡面多是監視各州官員往來的記載,自聖人拔除酷吏來俊臣以後,長安與洛陽兩座城裡所有酷吏都一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巡療司與各坊間的衛生僚,是天下諸州中的醫博士們。
名為掌州境巡療之責,實際暗地裡是監察天下官吏要員。
裴煊撥動這些魚筒裡的信函,大多都是各地醫博士傳來的訊報,都是些稀鬆平常的生活。
澹煙從大殿外走了進來,手裡單獨拿著一份書狀,顯然剛送來不久。
裴煊將文書開啟瞄了一眼,冷哼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吳嗣將文書撿起來看了看,只瞧這文書是右武威衛送來的,裡面說衛生僚司醫李稷私販鹽曲,勾結賊子,現命右武威衛拘押車徹查。
“什麼時候右武威衛的人,也開始管上城內私販鹽曲之事了!”吳嗣臉上露出些許疑問。
裴煊看得透徹:“今日一早梁王入了宮面見了聖人,一是彙報大雁塔重建進度,二是向聖人參了我一本,說巡療司濫用職權,其中一條便是私自提調犯人李稷,擾亂了萬年縣公廨辦案!”
吳嗣連忙問道:“聖人信了?”
裴煊沒有回答,澹煙搶過來接話:“聖人若是不信,右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