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實打實是一頭能吞噬人心的怪物,一不小心就會將你吞得骨頭都不剩下一根。”
言罷,一聲輕響,打斷了二人的思緒。李稷手中的藥膏不慎滑落,黑褐色的液體瞬間在白綾上蔓延,留下一片片觸目驚心的汙漬,恰似二人此刻心境的寫照,複雜而難以名狀。
永興坊十字街口,吳嗣換了身行頭。他站在街口瞥了眼第三家叫做“祥和”的逆旅,一刻鐘前他接到麒麟臺通傳的密報,讓他殺個回馬槍,再探這家逆旅。他繼續讓封診監的人在停泊港內搜查壇屍的下落,自己則單槍匹馬殺了回來。
永興坊十字街是最為繁華的地段,基本沿街的鋪子都是二到三棟的閣樓,多為打尖住店的逆旅跟金銀器的兌鋪,長安城裡有規矩,嚴禁漢人從商,所以這些鋪子的主人大多都是薩珊王朝的波斯人,要麼就是胡商,只有少部分是靠了關係拿了通商碟文的漢人。
恰巧,“祥和”這家逆旅的店主就是靠關係的這一小波。他早在來之前,便讓麒麟臺府吏調了此人的甲歷,只是沒想到此人的背靠關係,居然是東市御泥坊的坊主,長安商界女傑金三娘子。
這女子在長安城內可謂手眼通天,靠著販賣面脂手膏跟衣香藻豆,不過數年時間,便在長安城內積攢下累世家資,更是跟奉宸府與梁王府有著匪淺的關係脈絡,也是靠著金三娘子的關係打點,這“祥和”逆旅的店主才能在永興坊這寸金寸土的地方,經營這麼大的生意。
吳嗣瞧著逆旅夥計正在跟幾位客商低聲交談,徑直進了店裡,不見這“祥和”逆旅的邋遢店主,此人名叫李庸,本是幷州客商,後在長安定居,吳嗣詳查了此人在長安城內各司衙門留下的公驗跟戶籍,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不過此人喜好收藏傳符的獨特愛好,倒是廣為人知。
吳嗣瞧著櫃面後牆上擺放的各種傳符,這些傳符基本都已經廢棄,多為前隋制式,不過吳嗣心中突然發現了一絲不太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