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報給大理寺。”
“何種理由?”裴煊一愣。
“沒有理由。”吳嗣嘆息一聲。
裴煊聽聞這種結果,不由得厭惡地摸了摸鼻子,萬年縣令李寶庫是梁王黨人,匆促結案,更加說明此女的死與梁王有撇不開的關係。
“善侯之子善良為國而戰,奮勇殺敵,歸國敘功,授予陪戎校尉,軍中偏將,這是國朝的英雄,沒有死在戰場上,卻如豬狗般隨意被梁王當街射殺,其妻雖是歌伎,但卻脫了奴籍,按照律凡褪去奴籍者皆為良婦,無緣無故會投江自盡,萬年縣居然問也不問便草草結案!”
裴煊抬起手掌,猛然拍在了殿中蟠龍銅漏水鐘上:“長安吏治崩壞至此,草菅人命,難怪城內會危如累卵,當此非常之時,需用霹靂手段不可了!”
裴煊太瞭解如今的朝堂是什麼德行,聖人垂垂老矣,寵信奸佞,太子梁王為皇儲之位勢同水火,一旦濟善道恐襲陰謀得逞,長安遭難,牽連甚廣,大唐無疑會出現一場動盪非常的流血漂櫓。所以,為了唐城百姓,更為了他自己,裴煊都必須要劍刃出鞘,果斷殺伐,猶豫不得半分了。
他望向了大殿外的飛簷,眼神堅毅了幾分:“就算為了唐城裡數十萬百姓,我們也必須查下去,這世道總要有人去守,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可蚍蜉就一定不可撼樹嘛?”
就在這時,殿外小吏匆匆捏著一條被墨跡浸染的布帛跑進了殿內,口中說道:“司令,殿外來了位平康坊青樓楚館裡的胡姬,說……說我們的人在她們那裡狎妓後,讓她憑此布帛上的字,來找司令討要銀錢!”
裴煊只是接過那布帛簡單地掃了一眼,便覺得胸中怒氣橫生,只見寸長布帛上歪七扭八,如同驢啃一般,寫著五個大字“我李稷,給錢!”
“好好好,好得很啊!”裴煊怒極反笑,咬牙切齒的望向了始終低著頭的小吏,“多少錢?”
小吏神色有些惶恐:“五……五貫!”
“多少?”裴煊錯愕片刻,這才確定沒有聽錯,怒吼起來,“那李稷去平康坊到底做了什麼?他是吃龍肝鳳髓了,還是喝了瓊漿玉液,不過待了半個時辰,便要五貫!”
不怪裴煊如此失態,畢竟按照他如今的官職,每月的俸錢也才四貫錢,李稷去了一趟平康坊查案,便要了他近一月的俸錢。
“稟司令,李司醫帶著宴都尉二人去平康坊追查線索,順便聽了那楚館頭牌歌伎們的彈唱,還一次點了十二個,又看了胡姬們跳的健舞,喝了那裡最好的煎茶。”
“好好好,一次還點了十二個!”裴煊壓下火氣,追問道,“那兩個禽獸如今在何處?”
吳嗣招來府吏問了一嘴,便有人透過衛生僚每時每刻報來的訊息追查到了二人的位置。
吳嗣看著密報上的內容,神色一變:“司令,李稷與宴安半刻鐘前去了東市的善氏醫藥坊!”
裴煊眉眼耷下,沒想到李稷單憑一卷名冊,便追查到了善氏醫藥坊,行動倒是迅速,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從那裡挖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來,想著摘下了腰袴間的錢袋子,裡面有幾錢銀子,丟給了小吏,讓其去結賬。
這時,宰相府的婢女行色匆忙地走進了大殿,衝著裴煊叉手一禮,說道:“裴郎萬福,宰相請裴郎過府一敘。”
裴煊點頭,看向了吳嗣囑咐道:“宰相找我必有要事,司所中交由南夫你指揮,繼續追查那女賊在長安的下落,李稷那邊讓他放手去查善侯,如果需要支援就讓宴安出動狩虎衛,切記,務必保那禽獸安全無虞!”
回字巷外,李稷跟在宴安身後,兜回了善氏醫藥坊,這次兩人沒有選擇正門,而是繞道了後面的夯土牆外側,宴安雙臂牢牢鉗住李稷,將人往上一兜,便讓李稷踩著自己的肩膀爬上了夯土牆,旋即自己退後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