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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配子月念二日(藥王幫總堂,隱秘初現)

道政坊地處長安城的正東方,比鄰興慶坊的臨淄王宅,距離春明門不過一街之隔,此時宵禁,春明門落鎖,那裡也是東門禁軍把守之處,要戒嚴防範的守衛力量要高於其他坊,太宗時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的侯君集舊宅便在此坊。

裴煊曾於麒麟臺坊圖上詳細研究過此處地勢,可謂得天獨厚,不僅毗鄰繁華的朱雀大街與東市交匯之黃金地帶,人聲鼎沸,匯聚八方來客,三教九流共聚一堂,交通網路更是四通八達,便捷無比。藥王幫擇此地設立總堂,實乃明智之舉,不僅坐擁地利之便,更方便他們隱藏自身,藉此混淆視聽,開設地下產業。

時間緊迫,裴煊與李稷策馬揚鞭,自繁華的平康坊而出,按照平康跟宣陽二坊內,衛生僚僚塔上司醫掛起的瘧幡指引,兩人從兩坊間的窄巷一嘯而過,堪堪避過了大街上來回巡視的巡城司人馬,風馳電掣般直撲道政坊。

相較於平康坊的喧囂擁擠,道政坊內的宅邸大多錯落有致,顯得格外疏朗。街衢之上僅七八戶人家,卻戶戶佔地廣闊,府門巍峨,兩旁高牆矗立,延展逾數十步之遙,其上碧瓦如鱗,一派清幽雅緻。遠眺之下,院中樓閣錯落,飛簷翹角,隱現於翠綠之間,盡顯大家風範。

依宴安的說辭,他們的人自長安城市井醫者處覓得線索,藥王幫每次聚首之處都是道政坊東南隅,橫巷的第六間宅邸。此處與周遭華宅相較,略顯孤寂與落寞,院牆斑駁,刻下歲月的痕跡,瓦片零落,宛如風中殘夢。府門之上的銅環甚至都染了鏽跡,未曾懸掛絲毫門楣標識,彷彿是暫未被歲月銘記的遺珠,靜候著某個未知的歸人。

裴煊策馬驅馳,調轉馬頭來到道政坊與東市放生池比鄰的窄巷,此處正對著道政坊西側的坊門,此時長安城內宵禁鼓聲已過八百聲,全城施行了宵禁,禁軍與巡城司衙門展開全城戒嚴。

正當兩人慾下馬細探之時,巡城司昭示宵禁的鐵鉦聲,如寒夜驟雨般不期而至,瞬間打破了街巷的寧靜。隨後,十餘身影如暗影般聚攏,將這對立於窄巷中的兩人團團圍住。領頭的都尉身披璀璨甲冑,橫刀在握,勁弩懸腰,威嚴之聲如雷貫耳:“宵禁之下,何人膽敢策馬橫行?速速下馬伏法!”

裴煊輕扯韁繩,意圖策馬遁去,卻不料那都尉身形矯健,猛力一撞,馬腹受創,突厥良駒轟然倒地,塵土飛揚。李稷避之不及,踉蹌間觸地,倒在地上傷了額頭。

裴煊面色一沉,從腰間緩緩取出腰牌,沉聲道:“吾乃巡療司司令裴煊,正緝捕平康坊火案兇犯,情有可原,望都尉網開一面!”

豈料那都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斷言二人乃假冒之徒,言辭間不給絲毫辯解的機會,只令下屬即刻將二人拿下。裴煊見勢不妙,心生一計,急中生智對李稷言道:“西門北側,三十步蒼楊掩映處有雜草遮掩的狗洞,是狩虎監預留的暗道,我拖延住這些人,你先從狗洞遁入道政坊內,我們在坊內西側坊門處匯合!”

李稷聽了裴煊之言,見他一夫當關勇攔巡城鐵騎,自己立馬轉身朝著窄巷北側跑去,一口氣之下,身形掠過數十步之遙。此時夜幕深沉,巷尾景象已經朦朧難辨,他咬牙悄聲鑽進了兩側參天的蒼楊之間,躬背細尋,在道政坊那堅實而斑駁的夯土牆下,果然發現了裴煊提及的狗洞,就隱匿於蒼翠與灌叢幽暗的縫隙裡。

顧不得地面的泥濘潮溼,他咬著牙俯身,像是狗一樣擠進那僅容半人穿梭的狹隘洞穴裡。狗洞另一側,正對一道政坊中富麗堂皇的宅邸後身的巷子,隱約間能聽見絲竹輕揚的聲音從牆內傳來,穿越夜色,綿綿不絕,其中靡靡之音交織纏綿,各色樂器交相輝映,歌聲如細水長流,繚繞於府邸內,李稷雖然未曾看見這府內奢華景緻,而一番繁華的猶如《韓熙載夜宴圖》般的景象,已在他心頭繪就浮現。

道政坊內的佈局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