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然每每想起洛枝的母親,便滿心怨懟。
在她眼中,洛枝的母親柳氏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妖豔賤貨。
洛枝的樣貌身材全都遺傳了柳氏,身姿搖曳、眉眼含媚,就像一隻勾魂的狐妖。
柳氏當初不過是賣藝的舞姬,憑一身驚鴻的舞技和那勾人的眉眼,輕而易舉爬上了父親的床。
自從她出現,父親的心就被迷得七葷八素,原本恩愛的父母漸生嫌隙,這一切都拜那個柳氏所賜!
就算如今柳氏死了,洛依然心頭的怨恨也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消減。
在她看來,柳氏雖已香消玉殞,可留下的“禍根”卻還在,只要洛枝還活在這世上,她就永遠忘不了,母親那時悲痛的樣子
洛依然時常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規規矩矩、端莊守禮的模樣,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大家閨秀的風範。
可當她的思緒飄到洛枝身上,她簡直就是柳氏的翻版,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那種所謂 “狐媚” 的風情,這讓洛依然感到無比刺眼。
自洛枝小時候起,洛依然便處心積慮地打壓她,故意貶低洛枝,讓她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抬不起頭。
久而久之,洛枝變得自卑又怯懦,內心滿是自我懷疑,連踏出家門的勇氣都被一點點消磨殆盡。
但洛依然仍不滿足,為了徹底毀掉洛枝的名聲,她還與閨中密友們暗中勾結,在各種場合編造關於洛枝的謠言。
從街頭巷尾的茶館,到貴女雲集的詩社,那些不堪入耳的謠言就像瘟疫一般迅速傳播,讓洛枝的處境愈發艱難。
洛依然眼眸中閃爍著得意的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心中暗自思忖:若不是這場與蕭逸塵的婚事,就憑洛枝那怯懦性子,怕是一輩子都不敢踏出房門半步。
哼,這場婚姻不過是皇家牽制蕭逸塵的棋子罷了,他怎會真心相待?
想到這兒,洛依然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彷彿已經看到洛枝獨守空房的淒涼模樣,口中喃喃道:“洛枝,你就等著在那深宅大院裡孤苦終老吧。”
眾人簇擁著浩浩蕩蕩的接親隊伍,熱熱鬧鬧地朝著將軍府進發,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
待隊伍抵達將軍府,早有府中下人在門口候著,鞭炮噼裡啪啦地響個不停,硝煙瀰漫間,滿是喜慶的味道。
蕭逸塵翻身下馬,快步走到花轎旁,依照規矩,伸手將洛枝從轎中輕輕牽出。
洛枝身著鳳冠霞帔,身姿婀娜,紅蓋頭下,只露出小巧的下巴,讓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跨火盆、邁馬鞍,一系列傳統儀式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隨後,二人來到正廳,廳內高堂之上,皇上看著這場婚禮端坐著,目光在蕭逸塵身上來回遊走,嘴角雖掛著淡淡的笑意,可眼底卻又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深意,不知是對兄弟娶庶女的愧疚還是對蕭逸塵的忌憚。
“一拜天地!” 喜娘拖長了聲音喊道。蕭逸塵和洛枝依言轉身,對著天地牌位莊重地彎腰叩拜。
皇上看著他們的背影,手指不自覺地在扶手上輕輕敲擊,心中暗自盤算蕭逸塵如今成婚,應該是能牽制住他,況且尚書府還是向著自己的。
“二拜高堂!” 新人再次轉身行禮。臺上兩個各懷心思,思緒早已飄遠,一個想著朝堂,一個想著如何讓皇上重視尚書府。
“夫妻對拜!” 隨著喜娘的指令,蕭逸塵和洛枝緩緩俯身,額頭幾乎相觸,蕭逸塵看著嬌小的洛枝。
紅蓋頭下,她的身形微微顫抖,那是緊張與不安的洩露。
蕭逸塵心尖莫名一顫,這樁因朝堂制衡而成的婚事,本以為只是一場利益的捆綁,此刻看著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子,他竟生出幾分憐惜。
“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