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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五 新生

當!當!當……

天際間傳來鐘聲與號角的音色,聲音響徹雲霄,傳遍千里,彷彿是神話傳說中才會描述的凶兆,天使吹響了滅世的凶兆。

鬱憐雲看著天邊的大腦正在不停的分化出一個個黑色肉團,它們組合雜亂無章的接續拼湊在一起,漸漸勾勒出一個龐然大物,與此同時,在那尚未分化出其它東西的大腦頂端處,忽然泉湧,迸發出黑色的激流,成瀑布飛流直下,在鋼筋水泥的人類都市中形成奔騰的水流。

黑色的水流在城市中咆孝不止,橫衝直撞,所過之處,萬物皆化,生機盡消,融為黑色水流的一部分,那些如巨大蜡燭般的粗壯肉柱在黑色液體的澆灌下變得更加粗壯,頂端噴射而出的是如火山噴發般的激烈熱火,伴隨著黑色的迷煙,直衝雲霄,覆蓋整片天空。

鬱憐雲意識到事情鬧大了,那正在人類都市中成形的巨大怪物是一尊異神。

鬱憐雲跑不過那些黑色的激流,只能跑到高樓的天台,看著天空被黑煙染黑,漸漸呈現出宇宙般的景色,虛幻又私真實的異色之光在那黑暗中閃爍不止,它們交融雜亂,組合成一個個夢幻瑰麗的圖桉。

那些景色是人類不能理解的不規則排布,卻呈現出讓人類心生感嘆的瘋狂之美,是隻有那些瘋狂的藝術家才會追求的人類審美之外的綺麗!

“那是什麼……那是什麼……”鬱憐雲感覺自己的靈魂、自己的生命都要陷進那瘋狂的景色之中,她有一種衝動,縱身一躍,撲向那根本觸及不到但卻感覺近在遲尺的天空。

隱約間,她好像聽見了某種聲音,粗壯、有力又好像帶著一絲嬌氣?

就像是聽見了嬰兒的啼哭聲,那聲音能穿透精神,刺進靈魂深處。

“鬱小姐,你現在的模樣很難看呢。”正這時,一聲悠揚的提琴聲像刀鋒切斷了不斷抽離著她意識精神的“釣魚線”,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沒暈過去,但卻坐到了地上。

鬱憐雲不敢再抬頭去看那人類無法也無能去欣賞的景色,只是看著正在一點點下沉的“地面”,感覺自己的面部肌肉僵硬不堪,下顎骨好像是脫臼了,兩顆眼球好像上翻到了難以復位的地方。

“呃——”鬱憐雲聽到聲音,知道是誰正在自己的旁邊,可她卻不能開口說話,甚至是求救。

但身旁身著筆挺燕尾服,雙手覆蓋鋼刃利爪手套的優雅男人卻好像聽懂了她的話,露出一臉遺憾的表情說:“其實接受死亡也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哪怕死去也是可以有機會繼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

“呃——”

“就這麼執著於人類的身份嗎?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海摩芬搖搖頭,微笑著那起了自己的提琴,刀刃刮擦琴絃,奏鳴他新作的樂章。

“很遺憾,現在就算帶你走,你可能也無法活下去,所以我覺得演奏一首放鬆的樂曲,讓你和這個小寶寶都能安眠,只是你可能會入土,她會入夢鄉。”海摩芬說完這一句便不再多言,只是專注地沉浸式地演繹音樂,傳達著樂曲中蘊藏的“宇宙般寧靜、空虛”的主題。

提琴的聲音向四周彌散開來,速度不快卻勢不可擋。

聲音傳播之處,黑色的激流變得舒緩了,漸漸變成了清水,沉入泥濘不堪的地下,肉柱噴發的熱火與黑煙在慢慢平息,一切動盪在徐徐平靜。

響徹不止的號角聲和鐘聲被美妙的提琴旋律覆蓋,都市中此起彼伏的慘叫與驚呼被看不見的大手安撫下來,萬事萬物都徹底放下下來,好似呼應上了宇宙呼吸的頻率,達到了一種歸一的寧靜。

不遠處的高樓平臺上,身穿白衣的林凌正坐在天台的女兒牆上,閉著眼睛細細品味這位鬼才音樂鬼大師的新作,對方演奏不停,他就一直靜靜的聽著,壓抑著他想拍桉叫絕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