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珍大爺。”
相對於在賈芸那裡的傲氣。
在裘良面前的矜持。
在賈珍面前的劉升就要恭謹許多。
眼前就是個三等將軍,官職爵位在京城根本不值一提。
但這位畢竟是賈家寧國府之主,賈氏一族的族長。
賈家的舊部中,不乏節度使級別的存在。
四王八公還是往來密切,彼此聲氣相連。
賈家還有位大姑娘在宮裡,不知道哪天就可能得寵。
賈家的姻親王家,王子騰深得皇帝信重,現在升了九邊都點檢,是國之重臣。
王子騰的地位,可比劉景雲這個五城兵馬司的都指揮高多了。
一個是國家層面的武勳重臣。
一個只是京城地面打雜的。
別看賈珍沒實權,真要和劉景雲撕破臉鬥起來,劉景雲會非常狼狽。
所以劉升態度恭謹,而賈珍閒坐著喝茶,一臉雲淡風輕。
賈蓉則是在一旁侍立。
兩眼烏青。
是那天出醜之後被賈珍狠狠收拾了一通。
賈蓉,賈薔那天的行為在京師官場成了笑料,要面子的賈珍憤而出手,賈蓉慘了。
但賈珍不會反思自己。
相反,他恨極了令自己和賈家丟人現眼的賈芸。
“這是五千兩銀票,我們老爺說,接下來怕是要對賈家的聲望有些影響,他提前給珍大爺賠個不是。”
劉景雲要謀奪賈芸資財,最繞不過去的只有賈珍。
除了五千兩現銀,劉升又道:“賈記書局是賈家的產業,我們老爺絕不會染指。”
賈珍板著的臉終於釋放,露出一抹笑容。
“生受你們老爺了。”賈珍笑道:“賈芸只是疏宗,且為人不賢不肖,你們老爺不出手,我這裡也放不過他。既然你們要以國法處置他,賈家只會樂見其成,絕不會有人出來說三道四。我這個族長,好歹能約束住族人,請誠勇伯放心便是。”
要的就是這個承諾。
劉升眉開眼笑,起身長揖道:“有珍大爺的這些話,小人回去之後就能交差了。”
“不妨不妨,大家同為勳貴,雖有開國,景和之分,但在我這裡是沒有這些無聊的分別,回覆你家主人,有空請他喝酒。”
劉升笑著應下來。
彼此都知道是客套話。
賈家在開國一脈地位特殊,真和景和一脈來往密切,賈珍怕是要被賈敬吊起來打。
劉景雲也不可能放著景和一脈的大腿不抱,去和賈珍這廢物勳貴真的眉來眼去。
不過是一時利之所在,大家能勉強合作一次罷了。
待劉升出門後,賈珍臉上笑容更盛。
賈蓉識趣,上前將銀票點了點,替老爹收到錢匣子裡。
說是銀票,其實更多是一種憑證。
榮國府修大觀園時,就是帶著會票南下,支出甄家代他們收的五萬兩銀子。
民間還是以實物交易和銀子,銅錢交易為主。
大宗銀子,比如幾千兩,過萬兩的,才有銀票,但還沒有到大規模流通的時候。
而且,這年頭在銀號錢莊存錢,是要給錢給這些機構,人家幫你保管而已。
想利息?
怕是你想瞎了心了。
金融業的發展,得到幾十年後,同時空偽清的中晚期才開始出現近代意義的錢莊票號。
但沒有風光多久,列強的現代銀行業一進來,土錢莊頓時土崩瓦解。
賈珍目露滿意之色。
這一次前後撈了一萬兩,等於兩個莊子近一年的收入。
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