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目光似火,那圍觀客人的注視就是一把把熾熱的火刀,一下又一下的捅進江白辰的心窩。
“快呀!”
“愣著幹嘛?難不成你是正義的使者?”
“別告訴我你想把我們都送進去!”
灼熱的空氣裡,充斥著賓客的聲音,他們的每一個催促音符都讓江白辰冒出虛汗。
這些人,如果警方徹查,就沒有幾個是乾淨的。
這條黑船很大,船上的人員性質複雜,一旦上了船就難以中途退出,他們清楚,若王家這條黑船倒下,他們也難逃落水。
“江先生!別耽誤大家時間。”
王虎挑起眉毛,江白辰的猶豫令他難辦。
這時候,梳著油頭,穿著高定西裝皮鞋的王啟良忽然走上前,他並沒有催促江白辰,相反,他靠近刺青男子的耳朵,凌冽一笑:
“江先生既然猶豫,那你便自己上。”
“乖,要學會主動,好嗎?”
王啟良揉了揉刺青男子的腦袋,肌肉壯碩的他,此時此刻又是跪地又是如同寵物般任人擺佈。
王啟良又拍打著對方顫抖的臉龐,語氣溫柔,安撫對方。
“別害怕,你的死是值得的。”
“我王啟良可以當著這麼多人親口發誓,會將你風光厚葬,只要我王啟良還活一天,你的妻兒父母我保他們一世繁華!”
王啟良的話一字一句落入刺青男子耳朵,刺青男子的眸光在掙扎,可漸漸地,他像是想通了,眼眶中隱隱有閃光。
短暫的一生在腦子裡走馬觀花。高中輟學開始混社會,拿過刀,砍過人,有過一段戀情,結果對方懷了孕。
孩子在他的堅持裡生了下來,但事後女方卻毅然離他而去。
其實刺青男子內心深處也清楚自己的作為,但他已經走上這條路,只能走到黑,停不下來了。
他的兒子不願認他這個父親,年邁的父母都不願認他這個兒子。
他短暫的一生沒什麼好說的故事,大寫著失敗二字,如今所能做的,也只是儘自己的能力為心裡那份念念不忘的柔軟在做點什麼。
“好!”
一字落下,刺青男子心存死志,驟然衝向江白辰。
像他這種小人物,沒什麼能力,或許最有價值的,便是這條爛命了。
一條命換家人一輩子繁榮,他覺得值了。
值了!
他告訴自己,眸光越發堅定。
江白辰下意識想要躲閃,他可不想傷人。
但刺青男子驀然抓住了江白辰握著利刀的手,死死拽緊,彷彿抓住了希望。
江白辰想要鬆開刀刃,但刺青男子卻不給他機會,徑直往前走一步,同時壓著江白辰的手用力一捅……
噗呲,汩汩冒出的熱血浸染了衣物,鮮紅流淌在大殿的地板上。
“好!好!好!”
彼時,隨虎帶頭拍手,連說三個好字。
周圍的客人也是紛紛鼓掌,看著鮮紅的溫熱的鮮血,他們的眼中盡是興奮。
“江先生,剛才的過程呢我們也留存影片,你也知道網路,掐頭去尾就是你已經殺人了。”
“不過沒有關係,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說著,王虎大笑著上前,拍了拍江白辰的肩膀,隨後燦爛起笑容,對著周圍的賓客說道:
“今晚呢不限門檻,祝大家玩得盡興,看在江老弟的面子上,一切消費歸我王虎承擔,就算給江老弟接風洗塵!”
“好!王哥大氣!”
“那就多謝王哥了!今晚必將玩個痛快!”
眾人歡聚,熱鬧歡呼,全然忘了地上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