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驍覺得自己像是墜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蘇鬱失蹤後的這大半個月,每分每秒都煎熬難耐。
國那邊,他動用了所有能調動的人手四處搜尋,京城這邊,也不斷催促司禹的人加大尋找力度,可蘇鬱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毫無訊息。
白天,他坐在公司的辦公桌前,眼前的檔案堆積如山,卻怎麼也看不進去。思緒總會不由自主地飄遠。
腦海中反覆浮現蘇鬱旁聽投標會時那一臉認真的模樣,她專注的眼神,微微蹙起的眉頭,彷彿下一秒就會轉過頭來衝他甜甜一笑。
還有她在自己辦公室沙發上睡著的樣子,安靜又美好,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他好像一伸手還能輕輕撫摸她的頭髮,驚擾到她的美夢。
夜晚,回到雲庭,這個曾經充滿兩人甜蜜親熱的家,如今每一個角落都像是有蘇鬱的影子。
書房裡,她坐在地毯上,靠著書架安靜地看書;臥室的床上,還殘留著她的氣息;就連衛生間裡,她用過的護膚品的味道都還在。
每一處都像無形的枷鎖,將他困在回憶的牢籠裡。他一閉上眼,就是她跟受傷小狗般,委屈又隱忍的眼神。
上次她因為蘇家的事躲在書房偷偷哭,眼淚蓄在眼眶裡,就那樣直直地看著他,就像是受傷的小狗小貓,在請求他的拯救。
可如今,他一睜眼,整個家裡空蕩蕩的,只有無盡的黑暗將他吞噬。想念如同毒癮,每一刻都在啃噬著他的理智,日子一天天過去,思念卻愈發濃烈,讓他幾乎窒息。
而此時的蘇鬱,正將“燈下黑”的策略發揮到了極致。白天,她在薛凱德公司樓下的咖啡店打工,每天人來人往,卻從未有人認出她。
甚至有一次,薛凱德的車子從她身邊疾馳而過,她就那樣假裝淡定地站在路邊,眼神平靜,沒有絲毫慌亂。
因為一方面薛家現在還在國瘋狂地尋找她甚至是追殺她,根本想不到她會藏在自己家的眼皮子底下;
另一方面,蘇鬱如今的模樣和氣質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她現在走的是甜酷風格,一頭板寸的短髮,耳朵上戴著金屬耳釘。
鵝蛋臉瘦成錐子臉,平常總是穿著鉚釘皮衣、馬丁靴,因為這樣的穿搭不僅方便她隨時跑路,萬一遇到危險,這些金屬裝飾說不定還能當作武器防身。
夜晚,蘇鬱會來到一家特別小的酒吧唱歌。昏暗的燈光下,她抱著吉他,歌聲悠揚又略帶沙啞,唱盡了生活的酸甜苦辣。
在這裡唱歌,既能賺點小錢維持生計,又能讓她暫時忘卻那些煩惱和壓力,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這大半個月的蘇鬱幾乎每分每秒都在走鋼絲,一邊打工一邊高度警惕的生活,讓蘇鬱的睡眠幾乎退回了養傷的時候,半夜經常會做噩夢驚醒,實在是擔驚受怕的到了極致。
大部分的夢裡,都是自己在亡命天涯,身後跟著一大幫張牙舞爪的黑衣保鏢,她在各種極限運動之後,還是被薛姍姍抓到。
偶爾也會夢到霍驍,他會一直在夢裡質問她,到底要利用他多久,要利用他多少次。這時父親和蘇欣的臉又會跳出來,怒目而視。
這種都不能算是噩夢,只是蘇鬱醒來之後,心裡會像是被人拿錘子砸了一下,有些疼有些愧疚,半天才能壓下去。
蘇鬱每天的隨身包裡,永遠備著防狼噴霧和防身的小刀,時時刻刻都神經緊繃,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危險。
每週,蘇鬱都會和私家偵探王倫見面,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換情報。這段時間,他們兩個已經分頭已經查到了不少關鍵線索。
第一,薛家在市郊緊臨外省的村鎮上有一個廢舊廠房和一棟宿舍樓,那裡幾乎就是薛家的“秘密基地”。
裡面住滿了薛家的保鏢或者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