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驍雙手輕輕扶住蘇鬱的雙肩,緩緩用力,將她的腰背扳正,讓她不得不直視面前的鏡子。
“抬起頭,挺起腰,好好看看現在的你。”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蘇鬱微微一顫,被迫再次望向鏡子中的自己,那一瞬間,酸澀的感覺如潮水般迅速湧上雙目,她的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自從蘇鬱這次受傷重病,霍驍對她一直是溫柔備至,輕聲細語,呵護有加。
可此刻,他卻有些嚴厲,眼神中透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讓蘇鬱有些陌生,又有些不知所措。
“蘇鬱,你要記住,這輩子,只要我還活著,就絕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天大的事,都有我替你扛著。”
霍驍直視著鏡子中蘇鬱的眼睛,眼神堅定而認真,彷彿要將自己的決心刻進她的心裡,“但是,你的人生終究要靠你自己去面對,你必須堅強起來。”
他微微頓了頓,語氣稍稍緩和,繼續說道:“以前的你,心裡眼裡全是對工作的熱忱,和對成為一名優秀律師的執著。
你做事認真負責,寫的報告嚴謹細緻,這些我都聽君x律所的收購案負責律師,包括王永,他們都提起過,兩人對你的工作能力很是讚賞。
說你雖然畢業的學校並非頂尖,但好學上進,吃苦耐勞,再加上出色的外形條件,簡直就是為律師這個職業而生的。”說到這裡,霍驍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讚賞。
然而,話音剛落,他的語氣陡然凌厲起來,彷彿一把利刃,直刺蘇鬱的內心:“蘇鬱,不要因為一次挫折,一次傷害,就選擇退縮和逃避。
你若懦弱,你的敵人可不會有絲毫憐憫。”霍驍刻意避開了薛家的名字,生怕刺激到蘇鬱那敏感脆弱的神經,用詞委婉卻又一針見血。
“你難道不想念你的母親嗎?她年事已高,獨自一人在遙遠的異國他鄉,孤苦伶仃。
即便司禹提供的生活條件再優渥,可身邊沒有親人陪伴,她該有多孤單啊。你難道就不想接她回家,讓她安享晚年嗎?”
一聽霍驍提到母親,蘇鬱原本茫然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彷彿被點燃了內心深處的火焰。
霍驍見狀,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找對了鼓勵的方向,於是一字一頓,繼續說道:“我明白你心中還殘留著恐懼和不安。
但人生就是這樣,若不勇敢面對,你的內心永遠無法真正痊癒。那道傷口,只要輕輕觸碰,就會再次崩裂,鮮血直流。
你難道真的想一輩子做個縮頭烏龜,躲在自己的殼裡嗎?”
蘇鬱的心開始劇烈顫抖,內心深處彷彿有兩個聲音在激烈交鋒。一個聲音怯懦地說:
“蘇鬱,你看看你的家,死的死,傷的傷,薛家的勢力那麼恐怖,你難道還沒有吃夠苦頭嗎?”
另一個聲音卻堅定地呼喊:“蘇鬱,振作起來!你不是發誓要與薛家不死不休的呢,怎麼能現在退縮?”
她閉上雙眼,心慌意亂到了極點,內心的掙扎讓她痛苦不堪。
見蘇鬱如此痛苦,霍驍決定再下一劑猛藥:“蘇鬱,你的勇氣,在哪裡失去的,就要從哪裡找回來。這一次,我會幫你。”
蘇鬱猛地睜開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她的勇氣,是在妹妹慘遭謀殺、父親被陰謀擊斃的那一刻開始流失的;
是在母親生命垂危、自己卻無力保護時又失去了一些;而在她被殘忍虐打、險些被強暴的黑暗裡,勇氣這才幾乎消失殆盡的。
這些年來,她表面上看似堅強勇敢,實則內心脆弱如豆腐,一次次沉重的打擊,終於將她徹底擊潰。
那種破碎的疼痛刻骨銘心,她只好小心翼翼地縮回自己的殼裡,把這個中式莊園當作避風港,當作可以逃避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