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尚香憂心忡忡,徹夜難眠,唯恐袁綺綺與孫權因昨日之事起爭執。
實則孫權全然未曾怪罪這群嚮往自由、灑脫不羈之女子。孫權早有所料,此等美色出行,必成京口城中矚目焦點。固然,孫權常勸誡孫尚香行事切勿急躁莽撞,當慎之又慎,亦常叮囑下屬不可肆意妄為,成年男子外出皆當攜刀佩劍等防禦之物。然昨夜,孫權確未對袁綺綺有絲毫指責或說教,未曾禁止其自在出行。
亦未提及不許袁綺綺攜大喬、徐妙然這般絕美寡婦同遊。
故而袁綺綺亦無契機向孫權表明其觀點:所謂社會安寧,治安完備,女子方能安心漫步街巷,無需懼劫匪之擾,亦不必憂賊子覬覦。
然實言之,孫權心中早有籌謀。男子頂天立地,非僅報效家國、建功立業,更為緊要者,乃能庇佑身畔女子。孫權上有高堂老母,側有守寡大嫂、弟妹,尚有待字閨中之小妹,及心中摯愛嬌妻,除卻老母,皆為芳華絕代之佳人。若己不挺身而出,撐起一片天,恐眾人皆敢覬覦。
孫權深明此理,遂淡定遴選一批武藝高強且忠心耿耿之侍衛,配以若干身手矯健之婢女,賜予精良武器,遣往北固山,聽候愛妻袁綺綺差遣。
清晨,孫權臨出門理政之際,對袁綺綺僅言:“綺兒,我已擇選數人,午後時分便至,汝可熟稔一二,過目審視,再行安排。若妯娌姑嫂諸人侍從不足,正可呼叫。”
言畢,孫權忽念及一事,關乎袁綺綺之親弟袁耀。
袁耀自毛遂自薦投身孫權幕府,已歷數月,其間勤勉刻苦,毫無驕矜貴公子習氣。今因袁綺綺之故,孫權亦欲予袁耀些許機遇。
當下,孫權正謀劃攻伐荊州屬地江夏,正值用人之際,亦可為袁耀提供一展身手之契機。
“綺兒,汝孃家兄弟袁耀武藝如何?” 孫權問詢愛妻。
袁綺綺聞之,輕笑道:“將軍欲知阿耀之武功騎射造詣?哎呀,此事說來委實汗顏。阿耀與我往昔實乃一對苦命兄妹,因父落敗,一路倉皇南奔,保命尚屬不易,何來良機精研武藝?後雖姐夫延請教習師傅,然為時已晚,已錯過修習童子功之佳期。”
袁綺綺所言句句屬實。
誠然,袁綺綺內心實望弟袁耀為一文官,雖江東用人之際,統兵征戰或於武官而言更具前程,然若求長治久安,不如為文臣,先默默積累學識才幹,再謀家族門楣之光大。
然即便袁綺綺坦誠相告小弟袁耀之能力水準,孫權心意已決,此番出征,定攜小舅子同行,令其歷練成長。
思及往昔,孫權年方十六七歲時,便隨長兄孫策馳騁疆場,攻城掠地,雖論征戰之功遜於孫策,然其一對一、一對多之硬仗本領亦由此練就。
孫家兒郎個個彪悍,孫權亦盼袁綺綺之弟頗具男子氣概。
待孫權赴文德殿處理政務,袁綺綺憶起昨夜孫權提及鎮江老轅著新書之事,心下豁然,料想孫權恐已有所察覺。
然轉念思忖,孫權知曉亦不足為奇。孫權自有一套情報體系,江東諸郡鉅細之事,乃至曹操、荊州、益州等地情形,恐皆在其掌握。若孫權對諸般訊息茫然無知,仿若豎著耳朵的聾子、睜著眼睛的瞎子,江東之地亦難穩坐,諸事難順遂。
孫權既知,便由他去吧。
然孫權昨夜言,老轅將著《我與夫君初相識》,以此故事可殺入北方,風靡全國。
袁綺綺卻不以為然。
《我與夫君初相識》此故事,乍聞似為情竇初開之美好篇章,略顯淺薄。
若欲風靡全國,拓展袁綺綺之小說事業版圖,須得構思一曲折回腸、悽美絕倫之愛情故事,令讀者為之傾倒,涕淚縱橫。
袁綺綺思忖,莫若撰寫《洛神記》,述甄宓與曹丕之事。自袁紹為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