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寧知道姐姐想當皇妃,做皇家人,她沒她那麼大的志向,只想嫁給宋哥哥,做世子夫人。
她有直覺,她一定會嫁給他,到時候夫妻恩愛,和和美美。
江慈菀被帶到了祠堂跪著。
這個祠堂,她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上輩子就在祠堂外面,她眼睜睜看著晚棠被打死。
而她也在這祠堂跪了不知多少次了。
薄情的父親,惡毒的繼母,心黑的祖母,一家子豺狼虎豹。
她出不去,也去不得。
京裡是豺狼,金陵是虎豹。
大舅母一家搶她的遺產,想用她換官位,國公府也想用她拉攏權勢。
江慈菀隔窗望去,院外有一棵開得正豔的紫荊花。
她正如那紫荊花一般困在這四四方方的院子裡,無聊時供人賞玩。
世人最愛牡丹,又或者喜菊,愛蓮。
可那些花只有被人呵護才有資格開在溫室下生長。
不過紫荊花也可以傷到人,繡球花也不例外。
旁人不容她綻放,她便自己拼出一條路來,有朝一日她要讓這些名不經傳的花開滿漫山遍野。
晚棠望著一臉平靜的主子,心裡越發擔憂:“小姐,外面有什麼好看的,老爺剛才居然不幫您,讓您白白捱了訓,捱了打。”
江慈菀早就想說,江岸生根本不配做她的父親。
她此生最大的心願便是讓他妻離子散,不得好死!
“他若真的在意,就不會一直坐著不說話了。”
江慈菀暗暗地嘆了口氣,“晚棠,我們能靠的,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晚棠拉著主子的手,發誓:“奴婢一定會跟著主子出生入死的。”
當年她被家裡人賣到花樓,逃出來時,是主子救了她,給她活命的機會,就算讓她死,她也願意。
江慈菀因她這句話,忍不住地紅了眼,一股心酸的眼淚順著眼尾流下。
到頭來,她也只有晚棠真心實意的對她,只因為是她,不在乎她的身份,她的容貌。
“放心。”她也握著她的手:“我們都會好好活著的。”一定會!
紫花飄落,蔌蔌清香,新月曲如眉,未有團圓意。
祠堂裡亮著些許微光,堂門邊上的燈籠正搖曳著,只聽見房門傳來吱呀的聲音。
江慈菀抬眼望去,只見小廝挑著一盞引燈走進來,隨後一抹黑影緊隨其後。
“菀兒。”
“父親!”江慈菀一臉驚訝地看著男人,隨後紅著眼眶問:“父親怎麼來了?”
“夜深露重,父親應當多注意身體才是。”
江岸生聽見這話,心裡莫名升起些許的愧疚。
“菀兒,今日委屈你了,怕你餓著,給你帶點吃的過來。”
此刻,江慈菀的心裡已經厭惡得不能再厭惡了,攤上這樣軟骨頭的爹,是她的報應。
可她又不是不演好這場戲。
她淚流滿面地說:“不委屈,女兒怎麼都無所謂,只希望父親不要因此為難。”
今日之事他也知曉不是女兒的錯,可老夫人說誰錯,就是誰錯,就連他這個兒子也不能忤逆。
“菀兒,你祖母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現在還不瞭解你,等時間長了,她會對你和寧兒一樣好的。”
他這句話最大的可笑之處便是祈求一條毒蛇對你送溫暖,無疑是在催命。
正是他們的軟硬兼具,上一世,涉世未深的她才會被欺騙。
江慈菀緊咬著唇,體貼地說:“父親放心,等過些日子,女兒儘快把婚事安排上,早早嫁出去,不叫父親為難。”
說完,她已經迫不及待趕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