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句話,高副將去找了謝景墨。
“將軍,要不你去找雲昭說說?”
謝景墨冷淡坐在高位,“說什麼?”
“說休戰,說班師回朝,說皇上要給我們開慶功宴,什麼不能說?”
謝景墨眸光落在面前的書本上。
屋裡的燭火落在他鋒利的側臉上,顯得薄情寡義。
“她對外已經是個死人了,如何回朝?回去也是個死。”
“可是你是將軍,我們是你的手下,你怎麼帶著我們來的,如今便要怎麼帶著我們回去,帶著死去將死的屍骨,帶著他們的牌位,也帶著還活著的我們,自然也應該帶上戰功不輸我們的軍醫!”
“你有義務帶著我們一起回去!”高副將激動道。
“是麼?”謝景墨依舊低頭看書,高副將煩躁的過去拿走了他手裡的書,謝景墨這才抬起頭來,淡淡的看著高副將,“你不是去找過她了麼?她若要跟我們走,自然會跟著你回來,她不領情,你何必往上湊。”
高副將聽著這些話,差點當場表演發瘋!
“將軍!”
“你什麼話!”
“昭昭為什麼吃這麼多苦?還不是因為喜歡你,你如今用完了人,就把她丟了?”高副將惱怒,可又實在不好用太不好聽的詞語來說謝景墨,只好怒道,“你過分!”
“她一個小姑娘,在那吃人的裡子拐,你當真放心?”
“我們若走了,謝家軍若走了,她在這邊塞,無依無靠,日後怎麼辦?!”
“都是你!好好的用她換了臨城鎧甲,否則便什麼事都沒有!”
高副將給自己拿了個椅子,在軍營的正中間坐下,“我說沒用,那你去說,你去喊她跟我們一道回去,她還會不聽麼?”
“在說了,陳婷婷都死了多久了,這事情翻篇了,你是皇上親兄弟,你為雲昭求情,一定可以網開一面,再者說了,雲昭身上有軍工,不行就拿她身上的軍功去抵,再不成,就用我的!”
這話一出。
外頭走進來一群人。
異口同聲,“再不夠,用我們的!”
他們拋頭顱,灑熱血,用艱難取得的榮耀,去給戰友換一個活命的機會!
謝景墨拿過一旁的書本,低頭繼續看書。
晾著這群人。
就那麼僵持著,僵持著。
等到謝景墨起身去睡,那群人還不走。
謝景墨惱了,冷了臉,“都滾回去睡覺!”
眾人才悶悶散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
班師回朝的時間,在三日後。
眾人一臉的幽怨裡夾雜著回鄉的喜悅,一時之間,眾人心情複雜。
雲昭最近閒,給自己煮了梅子酒。
躺在院子裡悠閒喝酒的時候,身邊忽然有人在另外個躺椅上躺下。
雲昭輕輕一笑,指著天上的明月,“幕城延,你看那顆星星,是不是很亮?”
話落許久,無人回應。
雲昭困惑轉頭,而後呆住。
“你……”
雲昭沒料到,“怎麼又來了?”
謝景墨一隻腿伸直,另外一隻腿隨意伸直,“怎麼,很失望?”
雲昭收回目光。
談不上失望。
也沒想到會見到謝景墨。
“三日後,大軍班師回朝。”謝景墨開門見山。
雲昭知道上次高副將來有事要說,原來沒說出口的話,是這個。
她淡淡應,“嗯。”
空氣中,一片沉默。
謝景墨在躺椅上躺了許久,直到雲昭起身,要進屋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