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走的利落。
一字未留。
就好像,她很早就知道自己遲早有一點要走。
所以,在這七年中,積蓄了所有的力量,徹底的將一切的熱情,都如煙火一般,盡情的燃放過。
雲昭沒料到,會有聖旨下達。
折回謝家軍營地的時候,她還是恍惚的。
陳婷婷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的綻放,人就已經回來了。
“雲軍醫,你可真厲害,連太后你都認識了,我真的小瞧你了,我還真以為你是鄉野村婦呢。”
陳婷婷的口吻酸溜溜的。
雲昭身上的熱度還沒完全退,她沒興趣跟陳婷婷周旋。
接了聖旨後,便去了原來的柴房。
陳婷婷撇了撇嘴,對謝景墨說:“雲軍醫真勢力,攀附上太后了,就看不起別人了,說話都不理。”
這話,讓謝景墨的臉色比這冷夜還沉。
雲昭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點熱,她摸了摸額頭,給自己紮了幾針後,沉沉睡去。
一直到,薄涼的手握住了她的脖頸。
雲昭才口乾舌燥,疲累的睜開眼睛。
今晚沒有月光,柴房裡只極致的黑。
脖頸處的手不斷收緊。
雲昭輕咳了一聲,“謝景墨?”
對方安靜了片刻。
“你知道是我!”
雲昭有點頭暈,吸了吸鼻子,“將軍,有事麼?”
“雲軍醫,好心機啊,明著要走,暗著聯絡了京城中的人,讓我留下你,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雲昭蹙眉,“將軍想多了。”
她頭昏腦漲,脖子被鉗制著,呼吸逐漸困難。
屋子裡很黑,謝景墨完全看不到這一切。
他陰冷著一張臉,口吻沉沉,“雲昭,我跟你說過的吧,耍花招的話!我弄死你!”
雲昭覺得自己是真的快要死了。
稀薄的空氣讓她整個人都暈沉沉的,她試圖掀開謝景墨掐著脖子的手,可再怎麼努力,都無濟於事。
“我……沒……有。”
“沒有?”謝景墨加重了手裡的力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京中派來潛伏在我身邊的臥底?!怎麼,怕我功高蓋主,所以時刻監督我是吧!”
門口的陳婷婷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雲昭已經透不過氣了,她努力的拍打著謝景墨的手,最後,無力下垂。
軍醫來的時候,燭火跟著一起將屋內照的亮堂。
“將軍……”軍醫眼底驚駭,“您何至於下這麼重的手啊?雲軍醫……怎麼說,也是位姑娘。”
又不是深仇大恨。
陳婷婷站在門外,隨著一室的燭火落下,她驚愣的站在門口。
雲昭脖頸處的那一條黑紫色的掐痕盤旋在嫩白的肌膚上,深刻而駭人。
軍醫說:“再加一分力道,人就救不過來了,太后可還等著雲軍醫的美容養膚藥丸呢。”
謝景墨看著床上毫無生機的雲昭。
側在腿邊的手無聲的蜷了蜷。
“把人救活。”
說完,謝景墨抬步轉身離開。
陳婷婷站在門口,看著新來的軍醫搖頭嘆氣,一個晚上,軍醫都在細緻照料,雲昭沉沉的昏睡了一夜。
勞累加上原本就高熱,如今被這麼一掐,那一夜,雲昭的高熱一直沒退。
軍醫匆匆忙忙的熬藥,可藥好了,卻怎麼都喂不進去。
軍醫急的團團轉。
“這可怎麼是好?”這句話說了無數遍。
最後實在沒轍,眼看著雲昭就只剩下最後一口氣,軍醫無奈,死馬當作活馬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