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瀾不明白,剛剛不是還很依賴他,喊他夫君嗎?
怎麼一回到侯府,就變成世子了?
謝清瀾怔忪間,葉朝夕已經離開他的懷抱獨自下馬車進府了。
葉朝夕一回到聽瀾苑就把自己關進屋子裡,從空間裡掏出一顆偽病丸吃了。
這狗男人,想對她冷淡就對她冷淡,她也得讓他嚐嚐被冷落的滋味。
謝清瀾坐輪椅,腳程不比葉朝夕,等他回來時,葉朝夕的房門緊閉,誰也不見,就連晚膳也不吃,只說累了要睡覺。
謝清瀾心下著急,卻不知道怎麼勸她,既擔心她獨自一人在屋裡害怕落淚,又怕自己貿然進去會惹她厭煩。
這種不由自己控制的情緒讓謝清瀾感到無措。
他少年上戰場殺敵,有的是一腔熱血和桀驁不馴。
十六歲那年他中毒失明,他大受打擊,瘋了一般發洩怒氣,最後卻還是控制住自己不變得頹廢,漸漸振作起來,主動適應黑暗的生活。
可如今的葉朝夕的一舉一動能輕而易舉地牽動他的心神,開心或失落,皆在她一念之間,半點不由他。
她對他,到底是什麼想法?
到底心底牽掛著,謝清瀾每隔半個時辰就到葉朝夕屋子外聽一會兒裡面的動靜。
直到將近子時,葉朝夕屋子裡傳來一聲清脆的茶杯碎裂聲,謝清瀾耳聰目明,聽到的那一刻就毫不猶豫地破門而入。
葉朝夕睜著一雙水霧迷濛地眼看向門口,輕柔無力的聲音帶著疑惑,“你怎麼來了?”
“你怎麼了?我聽見有東西碎了。”
葉朝夕看了看地面的碎瓷片,慢吞吞地回他,“我想喝水,杯子掉在地上了。”
謝清瀾操縱輪椅近她,把她帶遠離地上的瓷器碎片,手握住她的柔荑才發現,她的掌心滾燙。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入手亦是一片滾燙。
“怎麼這麼燙?”
回應他的是葉朝夕軟軟地倒在他懷裡,纖細發燙的手臂纏住他的脖子,嘴裡低聲輕喃,“喝水。”
謝清瀾將她抱到床榻上,給她倒了一杯水遞向她的方向,“給。”
葉朝夕撅了撅嘴,“你舉這麼高我怎麼喝?”
謝清瀾試探著把杯子往下移,勉強到了葉朝夕嘴巴附近。
他從未這樣照顧過人,看不見的這些年勉強能適應黑暗地照顧自己,侯府裡的每條路每個擺件的位置他能熟記於心,在侯府裡來去自如,卻沒辦法照顧別人。
葉朝夕湊過去,就著他的手喝了一杯水,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虎口。
“你先躺好,我讓卓青把薛神醫叫來。”
隨後卓青就跑到薛神醫房裡把他從床上抓起來。
“夫人發熱了,你快去看看!”
薛神醫睡得正香呢,突然被人揪起來,鞋都沒穿就往外跑,心情很不爽。不過聽說是那個小丫頭髮熱了,他很快清醒過來跟著卓青去到西廂房。
薛神醫來時,葉朝夕已經迷迷糊糊昏睡過去了。
診脈過後,薛神醫捋了捋半白的鬍子,“小丫頭這是驚嚇過度引起的高熱,我開一副安神褪熱的藥給她。今晚你給她用熱水擦擦身子,明早就能褪熱了。”
他說得理所當然,謝清瀾卻渾身僵硬,眼睫微微顫了一下,“我來?”
薛神醫吹鬍子瞪眼地罵他,“不是你還有誰?她的丫鬟你不是剛罰了?人下午還向我討了金瘡藥,現在還躺在床上。”
謝清瀾想起來了,今天傍晚他又急又氣,秋書護主不力,他賞了一頓板子,打算過後換上自己的人去照顧葉朝夕。
所以現在整個聽瀾苑沒有別的丫鬟可用。
謝清瀾後知後覺,只有他能勝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