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夕抬眼望去,門窗掩著什麼也看不到,她有些好奇,“今日在西市這一出是你故意讓人弄出來的?就是門外那個人嗎?他真殺了人?”
問題一個接一個,惹得陸詔發笑,但是不想讓小姑娘誤會,十分正經地澄清。
“石安本就生得高大壯碩,頗有幾分兇相,我讓他抹些獸血在臉上,找幾個人配合他,輕易就能引起騷亂。”
“與晉陽不同,石安常在暗處保護,不用擔心他會被皇帝的人認出來。”
顧朝夕瞭然,趕緊催促他,“皇帝四處找你,估計是為了我失蹤一事,你趕緊進宮去吧,別讓他察覺了。”
陸詔依依不捨,不想離開別院,只想和顧朝夕待在一起。這兩日的喜悅足夠抵上他前幾十年所有的欣喜。
先是發現了顧朝夕對他的心意,後又得知喜歡的人兒懷了他的孩子,也許可能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子嗣。
但小皇帝畢竟是皇帝,傳召他,他不能不去。
抱著顧朝夕溫存一會兒,陸詔便快馬離開別院入京城了。
皇帝正在宮裡著急上火,絞盡腦汁思索著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包天,竟然連皇帝的人都敢劫走。且不說顧朝夕是他在意的人,就算不是顧朝夕,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妃子被劫走了,那也是將他這個皇帝的臉面放在地上踩。
偏偏派人去攝政王府傳喚的人回來說,陸詔不在府裡。
皇帝想到顧朝夕跟他的皇叔曾經一起遇難好幾天,再想到今日祭祀典禮上並沒有見到陸詔的身影,皇帝有些懷疑陸詔會不會就是劫走顧朝夕的人。
可是很快,他就將這個念頭壓下。陸詔自從少年時期知道自己無法生育,這輩子不可能有子嗣之後,就從沒有碰過女人,只一心一意輔佐他。
且陸詔平時最是守禮,冷靜自恃,絕不可能會做出搶侄媳婦的事情來。
現如今,他只能等著禁衛軍搜查城裡的結果。
兩個多時辰後,陸詔才姍姍來遲,給皇帝行禮。
“聽聞皇上傳召臣,臣來遲,請皇上恕罪。”
皇帝看到陸詔,發現對方唇角微勾,眉目溫和,就連說話也從容不迫,少了幾分從前的凌厲之氣,竟有幾分春風得意之感。
皇帝有些心塞。他在宮裡丟了人,火急火燎的,恨不得將京城掘地三尺翻過來。陸詔是遇上什麼好事了,竟如此開心。
“皇叔去了哪裡,為何今日既不出席祭祀典禮,也不在府裡?”
陸詔從袖中取出一本賬冊,回道,“昨日收到一封秘折,隔壁臨清縣的知縣狀告其上司吳知州搜刮民脂民膏,賣官賣爵。雖是越級狀告,不過臣還是親自帶人去查了那知州的府邸,得了白銀十五萬兩充入國庫。”
陸詔說得半真半假,查抄府邸的確是今天的事,只不過他沒有親自去。
皇帝聽了,徹底壓下之前的念頭。皇叔就是皇叔,怎麼可能是擄走顧朝夕的賊人。為了查抄一個官員的府邸,而缺席了儀式典禮也是他的風格。
“皇上如此急切召臣入宮,可是有何要事?”陸詔問道。
皇帝神情凝重地跟陸詔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陸詔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什麼人竟敢在天子腳下做出這種猖狂之事?!”
皇帝眉頭緊皺,“朕也想不到會是誰。”
這兩年以來,皇帝接觸的朝政漸多,開始有意無意地削弱藩王權利,朝中也開始安插自己的人手。一時之間肯定得罪了不少藩王和一些老臣。
“若是藩王,藩王如何在禁衛軍的眼皮子底下將人帶走,何況綁走區區一個女子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現下朕已經派禁衛軍在京城裡何處搜尋,朕只擔心他們會不會已經矇混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