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詔說這句話的時候眉目微垂,幽深的瞳眸凝視著顧朝夕,渾身上下散發著上位者睥睨的氣息。
他說得自傲卻不自負,攝政王執掌朝政,皇帝年紀尚小,皇位坐的穩不穩全看這位攝政王。
顧朝夕見他說得如此認真,似乎有些意動,但她想到什麼,剛剛有些動搖的神情又平靜下來。
陸詔看出來了,“你還有何顧慮?”
“我剛剛可是聽見了,皇上忌憚你,若是皇上容不下你,我嫁給你豈不是自討苦吃?我可不想以後守寡。”
尋常女子考慮親事多是在意男方家世相貌品行,見她竟為這種事發愁,陸詔給了她保證,“不會,我不會給皇帝這個機會,你可知皇帝是如何坐上皇位的?”
顧朝夕搖搖頭。
陸詔對她細細講來,“當年先帝想傳位於我,只是我年輕時遭人下毒,失了生育子嗣的可能,若是朝臣知道,不可能同意一個註定無後的皇子登上皇位,於是傳位給廢太子的嫡子,就是如今的皇上,讓我輔佐他。但畢竟皇上登基時已經七歲,開始明事理,先帝擔心他長大後對我下手,便留下一道許我廢帝令立的遺旨。所以你不必擔心此事。”
這般機密關係到性命的事情,陸詔眼也不眨地告訴了顧朝夕。
但此時他緊張的是另一件事,陸詔微微屏住呼吸,手指也忍不住蜷起,他在等顧朝夕反應過來。
無法生育一事只有先帝和他身邊的親信之人知道,這是他第一次對外說出,還是在自己喜歡在意的女子面前。
顧朝夕本就不太滿意他,如今知道嫁給自己無法擁有自己的子嗣,還會同意嗎?
顧朝夕也如他所願的抓住關鍵資訊,一雙精緻明亮的美目睜得圓溜溜的,“你……你無法生育?那你,那你那日是如何……”
她說不下去了,一張嫩白如玉的小臉爬上紅暈,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羞窘。
陸詔一下子明白了顧朝夕表達的意思,雙目如狼般看著顧朝夕,聲音也透著啞意思,“只是無法生育,其他方面我還是沒有問題的,這個你不是很清楚嗎?”
顧朝夕臉更紅了,到底是未出閣的小姑娘,雖然說得出不因為失身嫁人的話,卻沒有這個臉皮跟一個男人談論這種事。
她垂著眼四處亂看,就是不看陸詔,“吳大娘和她兒子,你怎麼處置的?”
她沒有回應,陸詔知道她還沒有決定,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遂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聽她提起吳家母子,陸詔道,“他們用下藥強佔這種不入流的手段,自是要受到懲處,我讓人打了吳天成一頓。”
他沒告訴這打了一頓會要了吳天成的命,若是在吳家他也喝下那碗湯被迷暈過去,顧朝夕會遭遇什麼不言而喻,他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心中的殺意怎麼也止不住,殺了他算是便宜他了。
至於幫兇吳大娘,讓她失去兒子就足以誅心。
但他不想小姑娘覺得他心狠手辣,罔顧人命,沒有將實情告訴她。
顧朝夕聽了滿意點頭,“打他一頓算是便宜他了,若是我的鞭子在,定要親自抽他幾鞭子解氣。”
……
他們在河中漂了一個時辰就到了濟州,回京走陸路卻要走四五日。在鎮上的客棧休養一天他們就踏上回京的路。
五日後,他們回到京中,一進京,顧朝夕聽聞就皇帝在昨日封了顧瑞雲為妃,十分震驚。
短短几天,顧瑞雲竟然成了皇帝的妃子。
陸詔卻彷彿早有所料,沒人知道,這件事是他在背後一手促成。
他將顧朝夕送回顧府,自己也回去沐浴換衣整理一番才入宮見皇帝。
宮裡,皇帝聽聞陸詔回來了,臉色微微一變,還沒宣見,陸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