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
廣宗城。
冬日的寒風好似鋒利的刀刃,呼嘯著刮過城牆,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響,彷彿在為這座飽經戰火摧殘的城市悲泣。
張角躺在病榻之上,身形消瘦如柴,面色慘白得近乎透明,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艱難的起伏,彷彿在與死神做著最後的抗爭。
然而,當他收到張闓大勝的訊息時,那黯淡無光的雙眼中竟陡然泛起了一絲微弱的光芒,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牛角,”張角的聲音微弱卻堅定,透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讓褚飛燕去一趟張闓那裡,告訴他,我想見他一面。”
張牛角憂心忡忡地站在一旁,看著自己虛弱的師父,微微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輕聲說道:“好的,我這就去安排。只是……張闓不一定會來,畢竟路途遙遠,如今局勢又這般複雜,他怕是有所顧慮。
張角輕輕搖了搖頭,目光望向窗外,眼神深邃而悠遠,似乎穿透了層層牆壁,看到了遠在天邊的張闓。
“他一定會來,一定。”
張角的語氣篤定,像是對張闓有著十足的信心,又像是在期待著什麼,“另外,我那兩個弟弟在幹嘛?”
張牛角微微嘆了口氣,無奈地彙報道:“地公將軍張寶正在指揮大軍防守,不過城裡大部分的指揮權都被張梁奪去了。人公將軍率大軍去了曲陽,說是與地公將軍成犄角之勢。”
“哎,什麼時候了,還在打自己的小算盤。”張角長嘆一聲,眼中滿是失望與疲憊。
他心裡明白,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內部的分裂與爭鬥無疑是雪上加霜,只會讓黃巾軍陷入更加艱難危險的境地。
與此同時,城外的皇甫嵩、盧植大營內,氣氛凝重得彷彿能滴下水來。
二人坐在主位上,眉頭緊鎖,一臉愁容,面前的桌案上擺放著剛剛送達的聖旨,明黃色的綢緞上,皇帝催促他們儘快剿滅黃巾的言辭顯得格外刺眼,像是一道緊箍咒,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曹操和劉備靜靜地坐在角落裡,兩人身後分別站著關羽、張飛和曹洪、曹純。
曹操自從接到父親和家族被屠殺的訊息後,整個人變得沉默寡言,宛如一座沉默的冰山,眼神中時常透露出一股難以掩飾的悲憤與殺意,彷彿隨時都會爆發出來。
“愁啥愁,”張飛突然站起身來,扯著大嗓門一吼,打破了營帳內壓抑沉悶的氣氛,“要我說呀!讓我直接殺進廣宗城,老是這麼圍著,也不是個辦法。難不成就能把黃巾賊寇給圍死了?”
張飛性子急躁,早就對這漫長的圍困戰感到不耐煩了,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三弟不得放肆,閉嘴!”劉備急忙起身,一把拉住張飛,臉上滿是尷尬與歉意。
他一邊向皇甫嵩和盧植拱手賠罪,一邊狠狠地瞪了張飛一眼,示意他不要再亂說話,以免惹出更大的麻煩。
皇甫嵩看了一眼張飛,微微皺了皺眉,隨後又將目光轉向盧植,憂心忡忡地說道:“張闓那賊子成氣候了,不能再拖下去了。聖上也不可能再等。此次若不能徹底剿滅黃巾,我們都無法向朝廷交代,這罪責誰也擔不起。”
盧植微微點頭,神色凝重,眼中透著憂慮:“快入冬了,張角身體不行了,而且黃巾缺糧,再過不久,估計他們自己都得出城。可惜了,若不是內部紛爭不斷,黃巾也不至於如此輕易被我們壓制。他們本有機會成大事的。”
盧植心中清楚,黃巾軍若能團結一致,同仇敵愾,他們想要取勝絕非易事,說不定還會陷入苦戰。
經過一番商議,二人最終決定,第二天開始對廣宗發起全面進攻。
他們詳細地制定了作戰計劃,將兵力進行了合理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