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被佔的訊息,像是一陣裹挾著沙石的狂風,以迅猛之勢迅速傳遍四方,所到之處,皆是一片譁然。
洛陽城內,巍峨的宮殿中,朝堂之上氣氛凝重得好似能擰出水來。
皇帝劉宏高坐龍椅,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氣得不輕。
他猛地一拍龍椅扶手,“啪”的一聲脆響在空曠的朝堂上回蕩,震得大臣們心頭一顫。
“張闓這逆賊,竟敢如此大膽!”
他的怒吼聲中滿是憤怒與震驚,原本威嚴的面容此刻因盛怒而有些扭曲。
站在朝堂前列的大將軍何進,身形魁梧,滿臉橫肉,此刻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向前踏出一步,雙手抱拳,朗聲道:“陛下,張闓攻佔虎牢關,此乃公然挑釁朝廷,其心可誅!臣以為,當務之急是立刻派兵圍剿,以正國法,揚我朝威!”
何進性格剛猛,行事果斷,在朝中手握重兵,說話向來底氣十足。
話音剛落,太傅袁隗便緩緩站了出來。
袁隗出身名門,歷經數朝,在朝中威望極高,平日裡為人沉穩,處世圓滑。
他輕撫鬍鬚,不緊不慢地說道:“大將軍所言雖有理,但如今天下局勢動盪,黃巾軍餘部尚未肅清,若貿然出兵圍剿張闓,恐兵力分散,再生變故。依老夫之見,招安或許也是一條可走之路。”
“招安?”何進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屑,“袁太傅,張闓乃是叛逆,招安他豈不是助長了反賊的氣焰?日後朝廷威嚴何在?”
何進性格急躁,對於招安這種懷柔手段,他打從心底裡不認同。
袁隗卻不慌不忙,微微一笑道:“大將軍莫急。如今張闓雖佔據過虎牢關,但已然棄關而去,其動向不明。強攻之下,我軍勞師動眾,也未必能尋得他蹤跡,反而徒增傷亡。若能招安,一則可避免無謂的傷亡,二則可將其勢力納入朝廷掌控,化干戈為玉帛,不失為良策。”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朝堂上的氣氛愈發緊張。
這時,太尉楊彪站了出來,他為人正直,剛正不阿,平日裡就對何進的一些行事作風有所不滿。
他拱手說道:“陛下,袁太傅所言不無道理。如今百姓飽受戰亂之苦,若能不動干戈,實乃百姓之福。況且,招安並非是示弱,而是一種策略,待時機成熟,再做打算也不遲。”
何進一聽,更加惱怒,指著楊彪道:“楊太尉,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張闓狼子野心,即便棄關,也不會真心歸降,招安不過是他的緩兵之計罷了!”
就在眾人爭論不休之時,光祿大夫黃婉輕咳一聲,緩緩開口:“諸位,依我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張闓既然棄關,必有其打算,不如先派人去探探他的最新動向與口風,看看他到底有何圖謀,再做定奪也不遲。”
黃婉性格溫和,處事謹慎,他的提議倒是讓眾人的爭論稍歇。
皇帝劉宏聽著大臣們的爭論,眉頭緊鎖,心中也是左右為難。
他將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司空張溫。
張溫久經沙場,經驗豐富,在朝中也頗具威望。“張司空,你意下如何?”劉宏問道。
張溫向前一步,抱拳道:“陛下,臣以為,無論是圍剿還是招安,都需謹慎行事。如今當務之急,是先了解張闓的真實意圖與當前行蹤。聽聞秦頡之前被張闓所擒,或許他知曉張闓的想法。如今他回到洛陽,正在宮外請求覲見。”
劉宏一聽,連忙道:“速傳秦頡進宮!”
不多時,秦頡匆匆趕來,他神色憔悴,顯然是一路奔波勞累所致。
他一進朝堂,便跪地行禮:“陛下,臣秦頡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