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弘的營帳內,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擰出水來。
眾人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緊緊盯著趙弘手中那封來自波才的書信。
趙弘面色陰沉,將信緩緩放在案几上,目光冷峻地掃視著帳內諸將。
他沉聲道:“波才渠帥嚴令,我部即刻開拔長社會合,與皇甫嵩、朱儁的朝廷大軍會戰。諸位,都說說看法。”
黑山率先起身,雙手抱拳,身姿挺拔,聲若洪鐘般說道:“將軍!我黃巾軍一路高歌猛進,如今兵力強盛,是朝廷軍數倍之多。依末將之見,當遵從渠帥號令,迅速揮師長社,以雷霆之勢,將皇甫嵩、朱儁等朝廷鷹犬一舉擊潰!此乃我軍揚名立萬、開疆拓土的絕佳時機,萬不可錯失!”
於氐根緊接著站起身,滿臉漲紅,激動地附和道:“黑山將軍所言極是!我軍士氣如虹,將士們皆渴望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建功立業。長社一戰,定能讓朝廷見識到我黃巾軍的強大實力,讓天下人知曉我等的威名!”
黃石也急切地拱手進言:“將軍,此時若不應戰,恐被其他渠帥輕視。我軍應儘快集結,奔赴長社,斬獲大捷,如此一來,在黃巾軍內,咱們的威望也將大大提升,往後行事也更具底氣!”
一時間,營帳內多數將領紛紛點頭贊同,士氣高漲,似乎勝利已然如囊中之物,觸手可及。
趙弘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一直沉默不語的張闓身上,眼神中帶著一絲期許,問道:“張闓,你向來頗有見地,此時有何想法,不妨直言。”
張闓知道原本歷史上,那裡有桃子三兄弟,曹操,江東老虎,他可不想去碰晦氣。
他想單幹。
他緩緩站起身,神色凝重,雙手抱拳,朗聲道:“將軍,末將以為,長社之戰看似我軍佔盡優勢,實則危機四伏。皇甫嵩、朱儁皆是朝廷久經沙場的宿將,智謀超群,麾下士卒訓練有素,作戰經驗豐富。反觀我軍,雖人數眾多,但大多是倉促招募的百姓,未經系統訓練,戰鬥素養參差不齊。貿然與之正面交鋒,勝負實難預料。”
此言一出,營帳內瞬間炸開了鍋。黑山眉頭擰成了“川”字,滿臉不悅,上前一步,怒目圓睜,大聲質問道:“張闓,你這是何意?莫不是聽聞朝廷軍的名號,便嚇破了膽,不敢出戰?如此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豈是我黃巾軍將領應有的作為!”
張闓並未因黑山的指責而動怒,神色依舊沉穩,不卑不亢地回應道:“黑山將軍,我張闓自投身黃巾軍以來,歷經大小戰事,何時畏懼過戰鬥?只是身為將領,不能僅憑一時的熱血衝動,而需從全域性著眼,權衡利弊。此次長社之戰,關乎我軍生死存亡,容不得半點馬虎,不得不慎重考慮。”
趙弘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認可,示意張闓繼續說下去。
張闓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將軍,若我軍傾巢而出,奔赴長社,一旦戰事不利,後方空虛,必定陷入絕境。咱們辛苦打下的地盤,積攢的糧草輜重,都將拱手讓人。依末將之見,不如留下一部分兵力穩固後方,同時另尋戰機,以確保我軍立於不敗之地。”
於氐根不屑地冷哼一聲,撇了撇嘴,嘲諷道:“張闓,你這純粹是膽小怕事的託詞。我軍如此強大,豈會戰敗?你莫不是有意拖延,不想為黃巾軍效力?”
張闓目光堅定,直視於氐根,嚴肅地說道:“於氐根將軍,戰場形勢瞬息萬變,誰也無法預知結局。咱們不能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一場勝負未知的戰鬥上。若因一時衝動,讓我軍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又如何向黃巾軍的弟兄們交代,如何向天下受苦受難的百姓交代?”
趙弘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營帳內一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等待趙弘的決定,氣氛緊張得讓人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