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燭火搖曳,將郭圖的身影映照在帳壁上,隨著他書寫的動作,影子也跟著微微晃動。
郭嘉和戲志才被押進帳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二人原本滿心憂慮,此刻卻都愣住了,眼中滿是詫異之色。
“這是……”
戲志才輕聲呢喃,他本就身體瘦弱,經過這一番折騰,愈發顯得面色蒼白,聲音也帶著幾分虛弱。
郭嘉眉頭微皺,目光緊緊盯著奮筆疾書的郭圖,心中暗自思忖:這郭圖竟如此輕易就歸順了張闓?
他到底在寫些什麼?
想到此處,郭嘉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既有對郭圖的失望,也有對未知情況的擔憂。
張闓見郭嘉和戲志才進來,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深知,這二人出身寒門,尤其是戲志才,更是寒門中的寒門,在這世家壟斷的時代,他們的才華難以得到充分施展,心中想必有著諸多不甘。
而這,正是他爭取二人的契機。
“兩位請坐。”張闓站起身來,親自搬來兩個凳子,臉上的笑容熱情而誠懇,與之前威逼其他士人的模樣判若兩人。
郭嘉和戲志才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警惕,但還是緩緩坐下。
郭嘉目光如炬,毫不畏懼地直視張闓,似乎想要從他的眼神中看穿其心思;戲志才則微微低下頭,咳嗽了幾聲,用手帕輕輕擦拭嘴角,他的身體狀況顯然不允許他太過激動。
“來人,泡茶。”張闓高聲吩咐道,聲音在營帳內迴盪。
不一會兒,士兵端上熱氣騰騰的茶水,茶香嫋嫋升騰,為這緊張的氣氛增添了一絲別樣的寧靜。
張闓親自為二人倒茶,熱氣模糊了他的面容,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兩位,我知道你們心中對我多有疑慮,甚至可能還帶著些怨恨。但今日請你們來,並無惡意,只是想與你們好好聊聊。”
張闓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彷彿是一位老友在與他們促膝長談。
戲志才微微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張將軍,你我立場不同,有何可聊?”
他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透著一股堅定。
張闓輕輕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目光望向營帳外的夜色,緩緩說道:“如今這世道,百姓民不聊生,朝廷被世家大族和宦官把持,真正有才華、有抱負的人卻難以施展。你們身為寒門子弟,想必對此感觸頗深。”
郭嘉心中一震,張闓的話彷彿戳中了他內心深處的痛點。
他想起自己多年來四處遊歷,見識到了民間的疾苦,也看到了世家大族的腐朽與貪婪。
自己雖有滿腹經綸,卻始終得不到重用,只能在這亂世中漂泊。
“張將軍,你雖說出了一些實情,但你身為黃巾軍,叛逆朝廷,又怎能改變這一切?”
郭嘉皺著眉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質疑。
張闓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郭嘉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戲志才:“戲先生,聽說你身體不好,一直依賴五石散。可你想過沒有,這五石散雖能暫時緩解病痛,卻也在慢慢侵蝕你的身體。而這背後,又何嘗不是世家大族對醫術和藥材的壟斷,導致寒門子弟難以獲得更好的醫治?”
戲志才的臉色微微一變,張闓的話如同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想起自己為了購買五石散,四處借錢,受盡了白眼和嘲諷。
那些世家子弟,輕易就能得到珍貴的藥材和最好的醫治,而自己卻只能在病痛中苦苦掙扎。
“張將軍,你到底想說什麼?”戲志才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的內心開始動搖了。
張闓的目光變得堅定而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