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都凝滯了。
許久,池硯之顫抖地撥出一口氣,竭力壓制著隨著陸珩的問句而突然上湧的各種負面念頭。
好像不對。
又好像沒有不對。
池硯之不想告訴陸珩。
可他是陸珩。
不知道這種感受是否名為絕望。
和第二次見面時一樣,池硯之用這段時間來最快的速度做了同樣的決定——他確信自己要死掉。
一種類似於報復的心理。
他不知道自己要報復的究竟是陸珩還是他自己。
那道光非要穿破他的門板照亮裡面的灰塵。
既然這樣……就告訴他,然後去死,去死,去死。
這個念頭像擺脫不了的魔咒,知道他想隱瞞的事情跟要他的命差不多。
決定去死總是比決定活著容易得多。
池硯之問自己,真把自己當救世主了嗎?他連自己都救不了,又能救得了誰呢?
他又一次看到了盡頭。
懸崖。
他想跳下去。
有個聲音告訴他,他該跳下去。
另一個聲音很溫柔,說:“乖寶,對不起,我不問了。”
池硯之愣在崖邊,感受不到自己,感受不到陸珩。
很想哭,胸腔憋悶的情緒需要一場發洩,可是連呼吸都很累,要是能不呼吸就好了。
不醒來就好了,他就不用面對陸珩的問題。
不存在就好了,陸珩也不用難過。
“我不問了,”陸珩鑽進被子裡,更加緊密地擁住他,“乖寶,看看我好不好。”
他怎麼會知道這個問題能讓池硯之如此痛苦。
好像這些日子剛剛養出的嫩芽突然死掉了,陸珩看見池硯之的身體在發抖,他好像哪裡在痛,但靈魂被抽離。
引導不夠,鋪墊不夠,給的溫柔和愛都不夠,陸珩你怎麼敢問他這種問題,這和逼他去死有什麼區別。
陸珩不想心急的,可他總覺得心慌。
調查不順利,這些天他打的每一個電話都很暴躁。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陸珩擁緊顫抖的身體,想要把他的靈魂拉回來。
Alpha的聲音和資訊素一同在房間裡飄散開。
一句比一句哽咽。
“乖寶,我知道你很痛苦。”
“我只是想幫幫你。”
“你現在還不需要我幫忙對不對?那,等到需要幫忙的時候告訴我好不好?”
“乖寶,我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做,就在這裡陪著你,好不好?”
怎麼說都不對,他該怎麼做才能讓池硯之明白他不是在“施捨”,不是要“救贖”,只是心疼,只是愛。
陸珩親吻他乾澀的眼角:“我抱你去看月亮吧。”
懷裡的人總算有了反應,推他,用很疲倦的嗓音說:“陸珩,我不想看月亮。”
“那你……”
“別再管我了,我不想你管我了,這個是我今天的需求。”
陸珩把他按在懷裡,心跳失衡,資訊素溫柔攏過來:“這個不可以哦,換一個吧。”
池硯之不說話了。
失去說話的慾望。
很累。
陸珩知道自己現在最好閉嘴,阿硯平靜下來了,他把小兔塞進池硯之手裡。
很久很久之後。
“對不起,”池硯之突然開口,“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
“陸珩,這樣很辛苦。”
“我知道你很辛苦,”陸珩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我會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