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逐漸暗下來,後院亮起暖光的小燈。
所有人圍坐在圓桌邊,除了柳昭和陸珩。
柳昭是所有人裡唯一精通如何燒烤的人,在夏潯謝廷玉陸珩三個人幾次不是把食材烤焦就是重複撒香料的迷幻操作之後忍無可忍:“你們都去歇著吧,我來就好。”
這種事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還是別浪費辛苦一個下午換來的食材了。
夏潯拍拍他的肩,抱歉道:“辛苦了兄弟。”
謝廷玉默不作聲地回了別墅。
李端感覺他不太對勁就跟了進去,看見謝廷玉一手攥著拳,另一隻手笨拙地開啟醫藥箱找創可貼。
找到了,單手撕不開包裝,只能鬆開受傷的手。
他左手食指的指腹被斜削出一道血口,不深,但血流了一掌心。
李端就靠在一邊看著,沒有要上前的意思。
傷口還沒包,血就把剛開啟的創可貼弄髒了。
不是。
李端心想謝廷玉不該這麼笨的啊。
連個小傷口都搞不定,這個人離婚後的兩年都是怎麼過的?
這兩年謝廷玉全在工作了,以為工作能夠稀釋離婚帶來的不適,沒成想思念和痛苦與日俱增。
一直工作是很消磨人的,即便對方是個天選霸總。久而久之腦子裡就只能思考和工作相關的事情了。
眼看著血隱隱止住,但謝廷玉準備繼續用那個髒掉的創可貼,李端煩躁地皺眉:“謝老闆,你是笨蛋嗎?”
謝廷玉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談戀愛的時候李端也常叫他笨蛋,一開始他還生氣,他好端端一個大少爺,有錢有顏還有智商,怎麼就笨蛋了。
後來李端說,愛人之間的“笨蛋”就是“喜歡你”的意思。
李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臉色有點不好看。一把將謝廷玉從沙發拉到洗手間,粗暴地開啟水龍頭給他衝手。
扯擦手紙幫他擦乾。
拆新的創可貼給他貼上。
然後沒好氣地問:“你到底是二十八歲還是八歲?八歲小孩也不至於這點事情都幹不好吧?”
謝廷玉眼睛有點紅:“你在關心我。”
“沒有,”李端不知道他從哪看出來的關心,“看著煩人。”
謝廷玉不依不饒:“那你為什麼跟我進來?”
“這房子你家的啊?”李端不耐煩道,“我進來就得是關心你?”
謝廷玉沒再說話,但他一下子就懂了為什麼陸珩那麼愛哭。
此刻正緊盯著柳昭動作的陸珩:……不兒,我哪愛哭了。
陸珩被柳昭趕開後去貼了貼老婆,又湊到柳昭身邊。
柳昭好脾氣地笑笑:“來監工啊?放心吧,我手藝不錯的。”
“教我。”陸珩言簡意賅。
“可是……”柳昭有點為難,“我剛才教過了。”
你們沒一個學會的。
陸珩又回頭看看正在聽夏潯聊天的池硯之,眸裡的溫柔令人心驚:“辛苦你,再教我一下。”
柳昭:……還怪有禮貌的嘞。剛來的時候明明很兇。
不知道阿硯會不會喜歡,多學一點總沒錯的。
陸珩就不信他學不會。
還真就學不會。
柳昭很好說話,將信將疑遞給他一串魷魚,在陸珩接過來之前臨時改主意換成了一根魷魚爪。
……不能讓這傢伙繼續浪費食材。
果然,那根魷魚爪最後比燒烤爐裡的炭還像炭。
柳昭不否認他的努力:“你可能只是不太有天分。”
陸珩:?
凌厲的黑眸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