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劑一時半刻不會奏效,池硯之狼狽地蜷縮在地板上,喉間溢位沙啞的喘息。
這賓館隔音很差,客人卻多。池硯之聽見有人從他房間門口經過,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再發出聲音。
門外的腳步聲雜亂,伴著池硯之混沌的意識一會兒像是踩在他耳膜裡,一會兒又像來自天邊。
聽不真切,天旋地轉。
池硯之這才模模糊糊想起來,他忘了,注射太多強效抑制劑之後,他不僅有了抗議還開始暈抑制劑。
先前健康的身體被硬生生拖垮,到頭來他連應該怨誰都不知道。
窗外模糊的光在他的眼裡晃成虛影,池硯之甩甩腦袋,徒勞地想甩開眼前的黑霧。
不知道過了多久,抑制劑總算生效,池硯之仰躺在地板上緩過半口氣,想回到床上卻提不起勁兒,只能閉眼睡在地上。
好累……
抑制劑終究是效果不大,兩個小時之後池硯之的身體又燒起來。
高熱體溫把地板烘烤得沒有一絲涼意。
池硯之無神地看著天花板,死死忍著身體裡的躁動和渴望。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腺體本來就痛。
發情期得不到安撫就更痛。
太痛了……
渾渾噩噩間池硯之聽見了敲門聲,他屏住呼吸沒有回應。
“阿硯?阿硯!你在裡面嗎?我來了,你快開門……”
Alpha的聲音讓池硯之眼睛一亮,他強撐著爬起來,一步一步扶著牆朝門口走去。
房門還是被拍得震天響:“阿硯?你還好嗎?”
兩行清淚順著池硯之蒼白的臉頰流下,他張了張乾澀的唇瓣,乖乖道:“還好……”
本來不太好,但你來了一切就都好了。
池硯之靠在門後,有些害怕地看著門板:“陸珩?是你嗎?”
“是我,阿硯,你開門,讓我看看你。”
眼淚決堤,生病以來的委屈在這一刻達到巔峰,池硯之握緊門把向下一按拉開。
他做好了獻祭自己的準備,他想要折盡尊嚴再問一句能不能不離婚。
他要把他的痛苦難過全都說給陸珩聽。
他想求他的Alpha給他一些安撫。
陸珩來找他了……池硯之可以原諒一切。
他猛地拉開門:“陸……”
走廊裡面空無一人。
池硯之有種被捧上雲端又被狠狠踹下來的感覺。
他扶著門看著空蕩的走廊,希望破滅。唇畔扯出苦澀的笑意。
是啊,是啊。
這才是對的。
陸珩根本不愛他,又怎麼會在意他在哪裡 ,有沒有發情呢。何況陸珩現在應該還在醫院裡。
夏季夜裡悶熱的走廊卻讓池硯之涼了個徹底。
他走出房間,沿著走廊慢慢走著。他步伐很慢,幾乎稱得上是在“緩緩挪動”。
虧了大半夜的外面沒人,否則別人肯定認為他腦子有病。
太痛了,痛得他一時忘記準備去哪裡。
池硯之彷彿在經歷冰火兩重天。他不斷冒著虛汗,胃裡不斷翻湧絞痛,走到了洗手間門口他才想起來他想吐。
本就沒吃什麼的胃裡只能吐出一些胃液,燒得他喉嚨發痛。
他低頭撐著牆,像是要把這一生的委屈都吐出來。
吐完了頭暈眼花地往回走,路過一間半夜退房正開著門被打掃的房間。
池硯之往裡掃了一眼。
陸珩躺在病床上,面帶著從來不肯施捨他的溫柔笑意,用沒輸液的手親暱地揉了揉身邊人的頭髮。
坐在他身邊的那個人似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