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握住。
濃煙嗆得他喘不過氣,他邊咳邊唸叨:“你願意……咳咳,嫁給陸珩先生……咳咳,無論貧窮或富有,健康或疾病,順境或逆境,咳,一輩子不離、咳咳、不棄嗎?”
陸珩幾乎能聞到皮肉燒焦的味道。
他的靈魂疼得似被撕裂,彷彿他還能感受到這場大火,瀰漫的煙霧,滾燙的地面,和對這一切彷彿毫無知覺的池硯之。
世界一下子安靜了,靜到他清楚地聽到池硯之的答案。
“……我願意。”
他已經用行動踐行了這段誓詞。貧窮富有、健康疾病、順境逆境,他當真陪著陸珩一同走過了。
“以前我不敢說,怕你不愛聽,”池硯之弓著身,把屍體抱在懷裡,又斷斷續續咳了幾聲,火光映照下他的眼睛既平和又瘋狂,“我不想離婚的,但你不開心,我願意成全你,反正我也……”
他苦笑了一下,沒有說下去。
“我怕真有另一個世界,你照顧不好自己,我會擔心。這樣很好,可以和你一起去……”
火焰無情地吞噬池硯之和他後面的話。
但陸珩聽清了。
他說:“就當是送我的生日禮物,到了那個世界,別再討厭我了。”
沒有討厭你,阿硯,我對不起你。
要是早知道你仍認為我在討厭你,我會把“喜歡你”說千遍萬遍。
高溫和濃煙逐漸奪走池硯之的呼吸,但他平靜地接受這一切。
“沒關係,”池硯之似乎感覺不到痛了,原來人在臨死前真的會有一刻覺得一身輕鬆,他眉眼舒展,釋然地微笑,“討厭我也沒關係,我愛你。”
火焰把池硯之和他的低喃一同吞沒,它不在乎那透明靈魂絕望泣血的嘶吼聲,殘忍地裹挾住那具清瘦的身軀。
又一聲爆炸之後,火光躥高几米,炙熱真誠的靈魂沒入一片火海。
和消防警笛一同到來的是一聲春雷。
驚蟄這天,春雷響,萬物生。
池硯之,生日快樂,死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