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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們去民政局吧。
越聽越睡不著,大腦暫時忘記了現實,把這虛幻的溫暖當成真的。
池硯之沒忍住,幸福笑著在酒店的大床上滾了兩圈才爬起來找了片佐匹克隆吃了。
清早鬧鐘剛響了兩個音節就被他關掉,擁著被子坐起來看著從窗簾縫隙瀉進來的陽光醒了醒神。
陸珩的聲音依舊在他床頭響著。
即便是假的,也成了池硯之生命裡為數不多的、幸福的清晨。
難得睡了個好覺,精神狀態比昨天強了不少。池硯之讓酒店送了份早點過來,點開了遮蔽幾天的工作群,回覆了群裡嗷嗷待哺的幾個員工的問題。
並且心情很好地發了個兩百的紅包。
接下來得把房退了,然後換一家便宜點的賓館。他一開始選擇這裡只是為了不讓祁星河擔心,但身上的錢不多了,後面還有別的計劃,得省著點用。
身上也不痛,池硯之深刻體驗到了這“體面病”的好處。現在的他和之前沒有任何兩樣。
但為了避免出現意外情況,池硯之還是提前吃了兩片止痛藥,又帶了一板放在口袋裡。
八點半多一些他就趕到了民政局門口,心裡那份淡淡的幸福感徹底消散。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民政局的牌子看了一會兒,決定辦完手續去買支花。
送給自己。
一支就夠了。
另一邊,陸珩又是一夜沒睡。沒有池硯之在身旁也感受不到他的資訊素,陸珩只能買了一堆青橘子放在自己身邊。
挑了個味道和池硯之的柑橘資訊素最像的抱在懷裡一整夜。
一夜過去,他有些後悔了。
池硯之是很守信的人,陸珩只能祈禱時間慢點、再慢點。
他在家裡焦急地踱來踱去,從二十八樓的窗戶往下看。
如果他像上一世一樣出點什麼意外,池硯之是不是就會願意搭理他,願意陪在他身邊了?
如果跳下去……
從三樓往下跳,是不是能把自己摔骨折?那樣既不用和池硯之離婚,又可以見到他。
陸珩越想越覺得可行,拿起離婚協議書,興沖沖往門外走。
……可是。
他怎麼能這麼卑劣地試探、欺騙池硯之呢?
陸珩默默否決了自己的想法,電梯已經到二十六樓了,他腳步一拐,進了步梯。
不能欺騙他。
好歹讓他拖延一下時間。
陸珩幾晚沒睡,腦子裡混亂不堪。一會兒是池硯之溫柔地親吻他屍體的畫面,一會兒又是池硯之問他早幹嘛去了。
即將見到池硯之的快樂和要跟他離婚的心痛交織在一起,連帶著他搖搖欲墜的精神狀態令他腳步虛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