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看著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餘甘依稀認得正德,過去對他既有好感,也有惡感。
見他一慣賊溜溜的眼睛盯著自己,又勾起對馬臉的反感,一時動怒,橫過劍把向正德的腰狠狠捅過去。
正德痛得大叫一聲蹲在地上。
“能不一見面就動手嗎?”
身上裹滿繃帶的錢寧在馬車裡強撐起身子,對正德說:
“公子,餘姑娘失去記憶了。”
正德這才發現餘甘眸子有點發呆,全沒有過去半遮半掩的動人風采。
再仔細一看,豈止發呆,簡直就不認得人了。
朝思暮想的女人再次重逢竟變陌生了,正德寄託在她身上感情一下落空了,那是一種難以言述的失落感。
正德悶悶不樂。
錢寧和餘甘安頓下來,正德自個兒發呆生氣,廖堂奉劉瑾之命來向他奏事。
正德不待他上奏就問:
“朝野對劉瑾有什麼看法?”
這是他最關心的,每天沒有了解情況心裡就不踏實。
“回萬歲爺,劉瑾上任幾個月做了好多事,除兩份詔書所列弊政他不遺餘力外,對左班官違法亂紀也是大刀闊斧痛加整頓……”
“這些朕知道,沒讓你為他歌功頌德。”
“奴才聽到對他佩服的話很多,說他傻瓜的人為數也不少。”
正德頭回聽到這說法,饒有興趣說:
“說詳細一些。”
“劉瑾做的許多是前人想做做不成的,不佩服他不成。可他上任才多久就得罪許多人,他想幹多久呢?照奴才看,他不但傻,而且蠢。”
“聰明人心懷詭詐,不能重用,也用他不得,像劉健和謝遷可謂聰明絕頂,他們一看得罪太廣,竟以進為退,狠狠鬧一下,想讓朕放他們還鄉。這種人其心可誅,朕不能再用他們。蠢人無心機,但不會辦事。朕要的就是劉瑾這種既蠢又聰明的人。”
廖堂聽他這麼說,免不了歌功頌德幾句,然後才說:
“劉瑾叫奴才請旨定奪,奸臣謝遷的兒子編修謝丕、韓文的兒子高唐知州韓士驥、刑部主事韓士奇要不要削職為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劉瑾覺得不能用,就照他說的辦吧。”
廖堂接著奏道:
“秦府因沒有世子,失國已二代,其庶子鎮國將軍請襲爵,請萬歲爺定奪。”
“禮部是怎樣說的?”
“禮總尚書李傑認為再傳續爵已是不該,況且鎮國將軍庶出,不能同意。劉瑾以為都是龍子龍孫,祖宗廣封藩王,要壯大支庶,應給予襲爵。”
“李傑依據祖宗制度,劉瑾順應人情,各有各的道理,朕就遵劉瑾的意見吧。向劉瑾傳旨,將前回越職言事的楊廷和、劉忠升為南部尚書。”
廖堂領了旨。兩人閒話一陣子,廖堂說:
“萬歲爺,陝西從渭水撈到好大兩顆龍蛋,已送進內府庫了。”
“能不能孵出龍子?”
“回萬歲爺,恐怕很難,龍蛋都變成石頭了。”
“可惜發現得不早,朕這個真龍天子還沒有見過龍。那它有什麼用呢?”
“奴才聽說能避邪。”
廖堂離開後,正德一日的公務也算結束了。
他讓人傳太醫院丞吳傑給錢寧和餘甘看病。
葛兒說:
“都說翰林院的文章、武庫的刀槍和太醫院的藥方都是不管用的東西,倒不如到藥鋪叫一個郎中。”
正德笑道:
“太醫院丞吳傑不簡單,可別小覷他。”
為著保密,正德沒有跟吳傑見面。
吳傑到千戶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