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變大時，路只只看了眼身旁的秦淮，按下了車窗，暗色的玻璃退下後，眼前便是被雨沖刷後清亮的世界，她不自覺伸出那隻右手，手心向上，接了一小捧透明的雨，雨水很冰，大概……快降溫了。

他們這算吵架嗎？路只只不清楚，但她確定，秦淮好像真的很介意，是因為陳默那件事嗎？

想到陳默……好像一瞬間又釋然了，因為，那件事的後果，承擔的是作為家人的他們…沈蘭，秦淮，她，甚至林北星，似乎全都牽連進去。

路只只輕輕嘆了口氣，突然想聯絡下很久沒什麼反應的七號。

路只只——七號，除了eleven我現在還要做什麼嗎？

滋啦兩聲，七號那機械的聲音在片刻便她腦海中響起

七號——宿主，攻略人物秦淮的好感度最近一直停留在249，特別提示，您在此世界逗留時間已經足夠長，還請加快任務進度。

路只只心中難免不耐煩，惹麻煩的不是她，可收拾攤子的居然是她，eleven的事她甚至已經不想管了，可無奈她已經出了手，而且……eleven的目標一直是她的軀體。

路只只——多長算長？多短又算短？任務太難了……等著吧，反正沒有規定時限不是嗎？

七號——宿主，您在有意拖延時間。

路只只——對啊，不可以嗎？

七號——宿主，不加快eleven任務進度，到了時間eleven是會自動修復的，不過，宿主可以接受預設結果的話，請隨意。

路只只皺了皺眉，她當然能想到結果，eleven本身就是一個瘋子，若是下一次，eleven絕不會放過她了，甚至包括她身邊的人。但她能如何，太難了，她唯一不防的就是電擊，更何況eleven已經智慧到能把控每一個人最難受的但又不會死的電流程度，純粹的瘋子。

路只只——七號，你越來越像個人了……而且，你很討厭。

電流聲消失了，七號沒有回應，路只只更惱火了，它真的越來越像人了。

……

……

雨還在下，總在這停著也不知做什麼，路只只轉頭想叫秦淮時，卻見他已經下了車，路只只歪了歪頭，有些不明所以的想往後看。但還沒等她轉頭，秦淮抱著一捧大束玫瑰就站在雨里拉開了她的副駕駛門。

很奇怪，秦淮真的很倔，好像剛剛的冷靜和思考完全沒用，好像他認定要做的事，就算是天時地利人和一條不佔他也想做。

秦淮掏出個防水袋，舉到路只只面前，臉上帶著雨水，狼狽的有些滑稽，但他還非要嘴角帶笑的調侃，“戶口本，沒淋溼～”

路只只這會兒是完完全全愣住了，看著在雨天中，打著領帶，被雨淋溼的秦淮，還有那捧在雨中更加嬌豔的玫瑰，心跳不規律的躍動起來。

“今天其實還不錯，你最喜歡的雨天，你最喜歡的花，對吧？”秦淮臉上掛著笑，聲音帶著一絲少有的顫抖，路只只覺得，或許是因為雨水太冰了。

她這會根本看不清秦淮臉上是淚水還是雨水，那雙平日裡總是晶亮的笑眼，此刻真的很紅。甚至……她完全不知道秦淮到底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但她只是輕咳幾聲，便開了口，“行啊，免得咱倆一人一個戶口本，挺浪費的，”聲音到底帶了些哽咽，利落的抬手抹掉了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流的眼淚，挪到駕駛位把秦淮拽到了副駕駛，“神經病！趕緊把頭髮擦乾，還好雨不算太大。”

“民政局還有多久下班？”秦淮接過路只只從儲物箱拿的乾毛巾，瞥了眼時間，“開快點，還有二十分鐘。”

“趕不上了，這離那兒有半小時呢，你非得今天啊，平時不是挺臭美嗎？”路只只一邊發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