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鷗眸色驚疑,只一瞬又恢復不冷不淡的樣子,目視前方當做看不見。
“……”
林向晚尷尬又惱怒,做不到在兩個男人面前拿起那紙盒扔出去,瞪著江時璟道:“開車。”
秦鷗猛地踩下油門,呼嘯而去。
林向晚將紙盒塞進袋裡,沒眼再看。
不過一會兒,車忽然停下。
秦鷗下了車,兩分鐘後端著水杯回來,遞給林向晚,“裡面是桂圓紅棗糖水,喝了身體舒服。”
林向晚訝然,輕笑著接過,打趣道:“我是不是太對不起淺淺了?居然搶走她這麼會照顧人的保鏢。”
秦鷗脫口而出:“我不是溫小姐的保鏢。”
不等林向晚疑惑,他接著補充:“我是負責護衛溫家安全的,平時不跟著溫小姐。”
林向晚點點頭,喝口熱水,頓覺胃裡好受許多:“送我回家吧。”
到家後,她拿出臥室抽屜裡的止痛藥吃了。
每次生理期,她都會痛得渾身無力。
以前在爺爺住的老宅裡,有張媽給她熬紅糖雪梨喝。
談戀愛後,有江時璟變著法地轉移她注意力,陪她笑鬧,給她買好吃的小蛋糕。
出國後沒了爺爺,沒了張媽,沒了江時璟,林向晚自那之後的每個生理期都是加著班吃止痛藥,或在家裡抱著熱水度過。
一晃三年,她才知道她根本沒有那麼嬌氣,只是當年有寵她疼她,願意由著她撒嬌喊疼的人而已。
林向晚強撐著不舒服,洗完澡上床睡覺。
再醒來是深夜,床頭櫃上的手機響個不停。
她強忍煩躁,摸索到手機接通,放在耳邊不悅地喂了一聲。
電話裡傳來粗重還有些顫抖的呼吸聲,持續起伏。
林向晚蹙眉:“喂,你是哪位?不說話我就掛了。”
手機裡男人滄桑虛弱的聲音,“向晚,是我。”
“陳叔?”
林向晚睏意全無,坐起身驚訝道:“您怎麼這麼晚給我打電話?”
陳琛,現公司的股東,也是當年最得爺爺看重的人之一。
林向晚從小就很受鍾傑陳琛這幾人的疼愛,語氣變得恭敬起來。
“唉……”
陳琛一聲虛弱嘆息,痛苦道:“向晚,不管發生什麼事,你要原諒叔叔啊,有些人太壞,太會耍手段,我不得不認栽。”
這話說得模稜兩可,語氣卻苦大仇深,充滿了無力感。
林向晚聽得心驚,小心翼翼道:“陳叔您做了什麼?還是有人要對付您?您告訴我,我幫您。”
陳琛笑了,笑得無奈。
電話裡忽然響起一陣風聲,似乎是他從某個封閉房間到了空曠的地方。
林向晚抬眼,看向窗外。
窗外的樹影如鬼魅晃動著,落下一片狂亂的陰影。
今夜風很大。
她握緊手機,立即下床穿衣服。
“陳叔,我現在就去找您,您在哪?”
陳琛並不理會,自說自話:“我要是再堅持兩天,等到你回國該多好……那樣我就不會對不起老先生……”
“陳叔您別嚇我,您到底在哪裡?”林向晚越聽越不對勁,手抖著去拿外套,急得小腹開始發痛。
陳琛再嘆一口氣,被風吹得什麼也不剩。
他的聲音被風吹得愈發斷續:“是林西鈞拿走機……你要保住……對不起……”
嘟嘟嘟——
電話結束通話,林向晚開門的動作一頓,臉色蒼白。
強烈的不安席捲心頭,她哆嗦著再打過去。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