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只有淡淡的呼吸聲。
江時璟沒有說話。
林向晚等了幾秒,嗓子莫名發緊,還沒想好要說什麼,嘴比腦子先一步行動了。
“打錯了,掛了。”
她摁斷通話,垂眸盯著手機。
一分鐘,兩分鐘……
五分鐘過去,江時璟沒再打過來。
林向晚心裡堵得厲害。
劉叔回頭看看她,“林總,現在是要去哪裡?”
林向晚剛要開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打來的人是白芷然。
她接了,“喂?”
白芷然道:“林姐姐,你剛才是不是給時璟哥哥打電話了?他現在高燒不退,整個人都是迷糊的,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告訴我,我等他清醒了再告訴他。”
“高燒不退?”林向晚下意識坐直,“這都一週了,怎麼還沒退燒?”
白芷然輕輕嘆氣:“醫生說,時璟哥哥燒傷的地方有些感染,他本身就有些感冒,抵抗力弱了點,就一直沒好。”
她頓了頓,問:“你要不要過來看看?時璟哥哥這幾天心情很差,見了你或許能好一點。”
林向晚想說,江時璟心情差就是因為她,又何必給彼此添堵。
可江時璟是為了她才衝進火場的,還幫她拿回了爺爺的遺物。
於情於理她都不該冷眼旁觀。
林向晚遲疑很久,才道:“我晚點過去看他。”
結束通話電話,她對劉叔道:“去華南中醫院。”
林向晚循著記憶裡的那個地址,來到八樓的主任辦公室。
辦公室裡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已不是從前那個親切的老醫生。
看到她來,醫生笑笑:“來抓藥還是看診?”
林向晚搖搖頭:“我找之前在這裡坐診的老專家金醫生。”
醫生驚訝道:“你是說從前的老主任啊,他早就退休回老家頤養天年了,沒想到還有人念著他。”
“我記得他更會配跌打燒傷之類的中藥,就過來問問,既然他不在,那就打擾了。”
林向晚對醫生微一點頭,轉身離開。
醫生叫住她,“等等!他退休之前留下了好多方子,你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的。”
林向晚腳步一頓,返回辦公室。
找到燒傷的藥方後,她向醫生道謝離開,到樓下抓了新鮮的草藥,用藥石磨成墨綠色的汁水,裝在消過毒的瓶子裡。
一番折騰之後,林向晚指甲縫裡都是綠的,怎麼洗都洗不掉,還有一股淡淡的草根味道。
秦鷗打電話來,問她怎麼沒下樓,是不是今晚要加班。
林向晚簡單解釋有事要辦,顧不得處理滿手洗不掉的藥汁,趕往江時璟的住處。
她到時,白芷然剛準備去廚房做飯。
“林姐姐,你可算來了,我這都快忙不過來了!”
林向晚一進門,就被白芷然塞了一杯熱水。
“時璟哥哥在樓上休息,你幫我送杯熱水讓他吃藥,我去做飯。”
林向晚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就被安排了一個差事。
她握著溫熱的杯子,看看廚房裡已經開始忙碌的身影,只好上樓。
房門沒關,江時璟一身黑色絲綢睡衣,坐在電腦桌前工作。
熒幕光打在他的俊容上,肉眼可見的虛弱病態。
林向晚抿了抿唇,敲門。
“進。”江時璟沒回頭。
林向晚輕輕走進房間,將一杯水放在他手邊,拿出包裡密封好的藥水瓶,也放下。
她漠聲道:“這是治燒傷最管用的草藥藥汁,你早晚兩次塗,會好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