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母的內心滿是委屈,猶如被濃重的陰霾所籠罩,但她選擇了沉默,將那些可能脫口而出的辯解之詞咽回肚裡。
她深知文博的脾性與行事風格,明白他此番作為背後的緣由,所以哪怕滿心苦澀,也還是強行按捺了下來。
眼前,安撫秋嬋才是首要之事。楊母輕輕握住秋嬋的手,溫聲細語地說道:
“好孩子,你現在什麼都別想,先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這才是重中之重。”
秋嬋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滿心的困惑與委屈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她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不解,哽咽著問道:
“是不是在男人眼裡,女人一旦完成了懷孕這個任務,就變得可有可無了?
為什麼他現在對我如此冷漠,好像我只是一個生育的工具,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楊母輕輕拍了拍秋嬋的肩膀,眼中滿是安撫的神色:
“你就再耐心等等。這孩子生下來就好了,等文博做了父親,肩上有了責任和壓力,他那顆心啊,自然就會回到這個家,也會懂得疼惜你們娘倆了。”
秋嬋緊抿著嘴唇,沒有搭話。她的思緒飄回到這幾個月的點點滴滴,心底滿是酸澀。
從得知懷孕到如今,一晃眼都快七個月了,這段日子裡,文博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她總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情。
每次去醫院產檢,別的孕婦都有丈夫陪著,噓寒問暖、跑前跑後,而她卻只有婆婆不辭辛勞地在身邊照料著。
文博甚至從不曾主動關心過她肚子裡孩子的情況,彷彿這個即將降臨的小生命與他毫無關聯。
秋嬋忍不住在心裡想,這世上哪有這樣的準爸爸呢?孩子也是他的血脈,怎麼就能如此冷漠,這般置身事外呢?
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與迷茫,對未來的日子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另一邊,文博卻在這熱鬧的氛圍裡滿心疲憊。KtV 包廂內燈光閃爍,他與一群朋友在此聚會。
然而他只是沉默地坐在角落裡,手中的酒杯一次次被斟滿,烈酒入喉,辛辣灼燒,可他卻仿若未覺,一杯接著一杯地猛灌。
身旁的朋友滿臉擔憂地看著他,忍不住出言相勸:“文博,你這是怎麼了?你老婆懷孕了,這可是大喜事啊!
之前那些傳你不育的謠言,這下不就直接不攻自破了嘛,你該高興才是,怎麼反倒一個人在這喝悶酒呢?”
朋友的話如同銳利的針,直直地刺進文博的心窩,那些被他拼命壓抑的苦澀與無奈瞬間如潮水般翻湧上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可這滿腔的愁緒又無法言說,他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也不搭話,只是伸手招呼服務員又上了一打酒,而後拿起酒杯,對著朋友們虛晃一下,強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今天高興,來,大夥一起喝起來!”
說完,便仰頭一飲而盡,任由那辛辣的酒水模糊雙眼,彷彿這樣就能將心底的痛苦一併驅散。
燈光搖曳的包間裡,音樂聲、歡笑聲交織一片,文博漲紅著臉,舉著酒杯大聲呼喊著什麼。
朋友們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都笑著說道:“看來是我們瞎操心了,還以為你有什麼心事呢。
瞧瞧,這肯定是找我們來一起慶祝你老婆懷孕的好事兒!”
文博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苦笑,笑聲中卻透著旁人難以察覺的苦澀與酸澀。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酒水在杯中盪漾,對映出他眼中複雜的情緒,
“是啊,這麼久了,終於盼到她懷孕了。以後走在街上,再也不用感覺背後有人指指點點,那些異樣的目光、竊竊私語,也總算是能消停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