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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金甲神將單杵擎天 青衫遊俠雙鞭破圍

看清他相貌,竟是獨孤彥雲。楊玄瑛滿腹狐疑,還欲問話,無奈傷重一口氣提不上來,話到嘴邊又被噎住。當下四肢無力,胸悶氣短,楊玄瑛又不禁又咯出兩口血來,耐不住鑽心止痛,她緊皺起眉頭。獨孤彥雲見狀,忙好聲安慰道:“楊姑娘留有用之身,尚可再圖後計,何苦自尋短見。”說話聲中,他已抱著楊玄瑛闖破戰陣,猝發一聲長嘯,街角應聲奔出一匹馬來。獨孤彥雲將楊玄瑛抱在懷中,起身躍上馬背,縱手一揚馬韁,頭也不回,面西絕塵而去。

河斜月沒,北斗闌干,洛陽城裡,街頭巷尾依舊刀劍來去,血肉橫飛,打得熱鬧。只有城西弄堂深處,還有兩人共乘一騎,隱於夜色之中急去。不過快馬狂奔起來,一陣劇烈顛簸,楊玄瑛只覺氣血翻湧,胸口窒悶,一口氣接不上來,終於堅持不住,又吐了一口鮮血,兩眼抹黑,悶絕過去。這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再次轉醒之時,雙眼迷糊之間,只見不遠處一堆篝火,嫈嫈而燃,火光閃耀映出獨孤彥雲獨自坐在那裡,一邊端詳著自己的紫鸞琵琶,一邊輕輕撥著琴絃發出錚錚之聲。楊玄瑛正想爬起說話,哪知胸口作痛,氣血不暢,這一用力之間又呼吸受阻,不禁咳了兩聲,驚動了獨孤彥雲,他趕緊放下琵琶,起身過來說道:“楊姑娘總算醒了。”

楊玄瑛深吸兩口氣,胸口仍舊隱隱鈍痛,她一手支地,踉蹌爬起身來,坐在地上,環顧四周,見自己身處陰暗深邃石窟之中,窟中光線黯淡,難以看清這石窟深淺,只能隱約瞧見當中一尊尚未雕鑿完成的釋迦殘像,於是她便問道:“這是何處?”獨孤彥雲說道:“洛陽城南,伊闕山。這窟乃是北魏景明年間世宗宣武皇帝下詔所鑿,只因鑿至一半,洞口塌方,故此早已曠置廢棄。此處山嶺偏遠,隋兵難以尋至,楊姑娘可在此安心養傷。”楊玄瑛微微點了點頭,盤膝坐於篝火之前,閉目調息,均勻吐納,雖覺胸中氣血略有順暢,隱痛有所緩和,只是尚有邪淤藏象,氣逆六經,四肢仍是疲弱乏力,只一動就牽扯全身酸澀難耐。

獨孤彥雲於她身前坐下,自懷中掏出一盅青瓷藥瓶,遞了過來說道:“這是禁宮所用調血養息之藥,楊姑娘早晚服用,對這傷勢有效。”楊玄瑛“嗯”了一聲,接過藥瓶,倒出一粒服下。藥丸入口溫和柔暖,不消片刻,便覺得有一股清流融了肺腑營血鬱氣,精神許多。這藥丸效力非比尋常,她有些詫異,又問道:“獨孤公子何以有這些大內禁宮秘藥?”獨孤彥雲一笑,說道:“楊姑娘不必在意,只是些宮內常見之藥。在下叔父也是朝中之人,給些藥丸也是自然。”楊玄瑛點了點頭,聽他這言辭閃爍,知其有所隱瞞,可轉念牽掛起洛陽戰況,她也就不再追問,只說道:“獨孤公子可知洛陽戰況如何?”獨孤彥雲說道:“當日洛陽一戰,令兄戰敗,如今大軍已西去關中了,算算時光,令兄此時應已過了函谷關。”楊玄瑛知道兄長無礙,鬆了一口氣,繼續問道:“兄長西進如此迅速,不知小妹已昏睡多久?”獨孤彥雲說道:“楊姑娘傷重,如今算來昏迷已有三日了。”楊玄瑛吃了一驚,說道:“三日!洛陽方面又有何動向?”楊玄瑛一動氣,又連咳一陣,獨孤彥雲忙說道:“楊姑娘傷勢甚重,當仔細調養,此時不易動氣,戰事還是稍後再論吧。”楊玄瑛湊眉蹙額,嘆息說道:“我等一番努力,最終又是功虧一潰。若非小妹狂妄自大,兄長剛愎自用,又怎陷此困窘絕境。”說著她低下頭去,獨自黯然傷神。

山風吹入窟中,悽悽作響,如泣如訴。獨孤彥雲又來好言相勸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楊姑娘毋需如此介懷,待養好了身子,自可東山再起,捲土重來。”楊玄瑛哀聲說道:“獨孤公子不願於小妹提及戰事,料得應是這情勢對我兄大為不利,多半是宇文述東征大軍已至,準備追掩我兄了吧。”獨孤彥雲輕沉吟半晌,終於點頭說道:“楊姑娘所料無差。宇文述兩日前破臨清關,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