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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寥夜傷離緒 疑雲怵愧心

之機,毫無還手之力,若此人真是矣今,自己早已橫屍劍下;況且武川稚衡山底,矣今之死有目共睹,其屍身亦於眾目睽睽之下焚燒安葬,要說眼前這黑衣人是矣今,絕無可能。如今莫管他是人是鬼,若要知其來路,必先敗之,想到此處,楊玄瑛再看他劍法遠遜於矣今,更添了幾分底氣,一聲嬌叱,振臂挺槊,奮袂騰起,直扎那名黑衣人。

楊玄瑛鐵了心要揭開這黑衣人身份,招式越發越是狠辣,咄咄逼人,一時間,只見流雲槊柔剛並濟,化作萬道金芒,激電四射,霹靂交加,並將那黑衣人盡皆籠在其中。流雲金槊兇鋒凌厲騁銳,那黑衣人挺劍又與之走了十數招,終不堪楊玄瑛疾風驟雨一般攻勢,於其金槊侵迫之下,劍法生亂,敗相初現。楊玄瑛見那黑衣人已落下風,得勢不饒人,一抖金槊,撥開黑衣人長劍,正欲乘勝去挑他裹面黑紗,卻見他忽然虛晃一招,一個回身翻躍,縱脫戰圈,輕足點地,幾個兔起鶻落,即隱於夜色之中,消蹤匿跡。

黑衣人已去,楊玄瑛卻仍失神愣立在那,想這黑衣人由始至終不吭一聲,又不敢直視自己,必是與自己熟識,怕被認出,才會如此。這碧眼異域劍客,除了突厥矣今,楊玄瑛絞盡腦汁,總想不出第二人來。雖說矣今之死頗為蹊蹺,或有隱情,可畢竟她與獨孤彥雲也難辭其咎,也是楊玄瑛心有愧在先,再回憶適才那個黑衣人,總覺是矣今陰魂糾纏不散,化作森羅殿鬼,來此尋仇雪憤,一念及此,楊玄瑛毛骨悚然,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正楊玄瑛迷離恍惚,忐忑不安之時,忽聞有人前來喚她,原來柴孝和業已擊退劫糧之匪,遣人尋來。此刻黑衣人早已不知所終,胡亂猜測只是白費心力,楊玄瑛只得擱下疑惑,隨之一同回宿營地去。這一夜黑衣賊盜奇襲雖來得突然,尚幸來眾並無高手在內,柴孝和手下只有數人落下輕傷,糧草亦安然無恙。楊玄瑛與柴孝和收拾停當,兩人又是一番商議,誰都猜不透敵眾來歷,也只得當其為崤函一帶流寇,就此作罷。

次日清晨,楊玄瑛與柴孝和又繼續上路西進,直至陝縣,倒是未逢人來襲,而澗水岸之夜那碧眼胡人劍客亦再無現身。饒是如此,楊玄瑛卻依舊對那晚之事耿耿於懷,對那黑衣人也是念念不忘,每每想起,總覺心緒不寧,惴惴難安。

於此同時,李密五路大軍出得瓦崗山來,除東路元寶藏一路攻略黎陽陷入膠著以外,其餘各路均是捷報傳來:南路翟讓已克汝南,正轉戰淮安;西三路李密、裴仁基、孟讓業已先後奪下河陽倉、回洛倉及偃師,矛頭齊指東都,整裝待發。此一來,不僅瓦崗軍聲威再震中原,李密之名已是婦孺皆知,而洛陽城郊幾個屯米大倉也繼興洛倉後悉數陷落,亦將京洛一帶逼入糧荒絕境,這不正是柴孝和等人於陝縣募集軍馬大好時機。這一日,柴孝和等人在陝縣街頭聚起鄉民,賑糧濟貧,並著人大肆宣喊戰檄:“今者順人將革,先天不違,大誓孟津,陳命景亳,三千列國,八百諸侯,不謀而同辭,不招而自至。轟轟隱隱,如霆如雷,彪虎嘯而穀風生,應龍驤而景雲起。我魏公聰明神武,齊聖廣淵,總七德而在躬,包九功而挺出。若隋代官人,同吠堯之犬,尚荷王莽之恩,仍懷蒯聵之祿。審配死於袁氏,不如張合歸曹;范增困於項王,未若陳平從漢。魏公推以赤心,當加好爵,擇木而處,令不自疑。脫猛虎猶豫,舟中敵國,夙沙之人共縛其主,彭寵之僕自殺其君,高官上賞,即以相授。如暗於成事,守迷不返,崑山縱火,玉石俱焚,爾等噬臍,悔將何及!”

這陝縣地處豫西,毗鄰京洛,這些年來於隋帝重役之下,早已民怨沸騰,無非此前有東都鎮攝,方無人敢起頭造反。可如今洛陽逢兵臨城下,又陷饑饉之災,自身難保,隋軍也無暇顧及此處,再加柴孝和這一番煽動,勞苦饑民積憤終於井噴而發,紛紛響應來投,連陝縣縣令亦同來降。轉眼數日過去,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