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休怪老夫無情,明日你這驢頭,即使未被楊玄感拿去,也定讓老夫給鍘了!”說話聲中,他把頭一瞥,掣馬揮鞭,揚長而去。
原來樊子蓋本是嶺南循州總管,大業五年隋帝車駕西巡、親征吐谷渾之際,苦惱於其地多鄣氣,樊子蓋合時宜而獻青木香以御霧露,甚得隋帝歡喜,他方才得寵,加官進爵,進京受用。不過樊子蓋自外藩入為京官,非依戰功,故不遭朝中同僚待見,尤其今他出任東都留守,洛陽舊官瞧不起他,也多輕慢刁難之。李子雄亦是其中之一,他於酷暑之下叫罵一日,本就肝火旺盛,眼下又遭一通奚落,當即揎拳捋袖,怫然作色。但樊子蓋已然走遠,他也只能散去軍士,獨自一人悻悻回府。
而另一邊楊玄感亦率軍歸營,途中恰遇楊玄瑛龍光門小勝回來,兩人各自細說了一番日間之事。首攻洛陽無果,憑空浪費了一日,不知此時河北屈突通大軍行已行至何處,楊玄感愁眉苦臉,憤憤不已。恰當時,忽有探子來報,屈突通於安陽更換輕身裝備,突然折轉疾行西進,其先鋒騎兵千餘人一人兩駒,輪番更騎,每日奔進一百五十餘里,將至黃河小浪底北岸。楊玄感俄然愣怔,但今悔當初未聽李密之言先奪孟津、金墉已為時過晚。
楊玄瑛猶在思索日間戰事,沉默片刻,說道:“今日觀洛陽軍行動,樊、李二人冒進出擊,應是故意拖住我軍,為屈突通順利渡河贏得時機。都怪小妹不好,一念之仁,放走了樊子蓋,耽擱錯失奪取洛陽良機。”事已至此,自責徒勞,楊玄感安慰說道:“瑛妹勿需介懷,即使擒殺了樊子蓋,還有李子雄在,多半也是同樣結果。今看屈突通腳程,愚兄回營稍做歇息,今夜三更領兵去奔襲金墉、孟津,尚來得及。”楊玄瑛心事重重,說道:“樊子蓋能識破我軍計謀,非等閒之輩,不如小妹乘夜去襲那洛北二塞,兵逼皇城,也好教東都人有所忌憚。”楊玄感尋思一番,說道:“瑛妹去襲洛北二塞,愚兄又去孟津金墉,邙山主營無人鎮守,若有人來襲,恐怕有危。此法太過冒險,瑛妹還是暫留營中,據邙山主營高地守樊、李二人即可,待愚兄這邊奪了孟津、金墉,那邊與回洛倉蒲山公聯絡之後,再做打算。”楊玄瑛說道:“如若夜襲洛北二塞成功,洛陽城北邙山一帶主營、二塞、回洛盡皆打通,可相互呼應,縱明日有樊、李二人來襲,應也能守住。如今時日無多,當兵行險招,才有迴旋餘地。”楊玄感搖搖手說道:“洛北二塞靠近洛陽城垣,若樊、李不攻主營而去攻二塞,這邊主營難以及時援救,多半又是損兵折將,徒勞一趟。瑛妹別再說了,就此決定,愚兄這就準備去了。守住邙山主營責任重大,瑛妹心還需處處謹慎小心。”說著揚手一揮馬韁,奔馬而去。
楊玄感一路馳回大營,稍作休整,三更一過,點了馬步二軍六七千人,披星戴月,兼程而進,奔赴金墉城。而與此同時,李密困於回洛倉城內,被封鎖一日,直待傍晚董霸弓騎撤去,清點死傷,也有個百八十人。當下錯過先機,落於被動,李密甚為懊惱,遣人趕回邙山主營報信後,自己則回了中軍大帳,自斟清茶,淺酌深思。
仔細回想日間諸事,甚是蹊蹺,己軍處處受人掣肘,莫非有人將軍機洩入洛陽,想到此處,李密已是一身冷汗。但今懸軍深入,處回洛倉城又無險可守,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冒險而進,拼命拿下洛北二塞再說。李密下定決心,當即起身走出帳外,集兵將於校場,大聲說到:“今孤軍至此,前有洛陽牆高壁堅,後又敵塞截斷歸路,留在此處,死路一條,若欲謀生,當趁夜突襲,取下洛北二塞。今戰亦死,不戰亦死,爾等當隨我濟河焚舟,背水一戰,置之死地而後生!”言辭慷慨,眾兵將聽罷,群情澎湃,紛紛揮起手中斧鉞兵器,助威吶喊,一時之間,軍心高昂,士氣盛漲。
李密說罷,派了十餘親信之人,留於回洛倉,命其於城內倉窯之間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