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發生了突發情況,張釋之只得先將國舅薄昭押進大獄,然後帶著兩個武士來面見劉恆。
“陛下,我等奉陛下的命令,前去捉拿國舅;
宣讀完詔書之後,國舅認為是縣令陳顯洩密,不顧任何威嚴禮儀而暴怒,推開兩個武士後,抽刀殺了陳顯。”
當然,張釋之前面還添油加醋地說了一些薄昭的不法行為,就比如那些城牆修得怎麼怎麼不合法,朝廷的使者來了一點也不尊敬等等。
雖然薄昭都做了,但是沒那麼誇張。
張釋之就是要誇大了說,好激起劉恆的憤怒,畢竟這國舅薄昭哪一條罪行單拎出來,都是死罪。
張釋之這麼做,就是要掩蓋那名被抽刀的武士的錯誤,畢竟那名武士也是有責任的,沒有保護好自己腰間的佩刀,導致薄昭將它抽了出來,繼而殺了陳顯。
果不其然,劉恆聽完張釋之的話,瞬間就紅溫了。
且不說他犯這些罪名,就單說劉恆派過去的使者陳顯,劉恆是真的很看重他,想培養他的,結果被自己的舅舅給殺了。
那些罪名劉恆都不看重,劉恆唯獨看中了這個陳顯。
劉恆早就聽說過他了,他在地方當縣令,將一縣之地治理得很好,是個可塑之才。
可一個人才就這樣死了……
“張釋之,去把薄昭帶出來,朕要親自審他!”
……
薄昭被押到劉恆面前,卻又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看著他的樣子,劉恆真的是恨鐵不成鋼。
劉恆淡淡地說了一句,“解了他的枷鎖。”
之後劉恆屏退了左右,上前冷冷地掃了一眼舅舅,“好你個軹侯啊,建城牆,用王命,殺官員,你到底想幹什麼?”
薄昭冷哼一聲,“陛下不應該反思一下嗎?
以我如今的功勞,在朝廷中,我連個官都不是,封地也挑了個最差的軹縣,你就這麼對待你的舅舅嗎?”
“原來舅舅是在置氣啊,置朕的氣,怪朕沒有好好封賞你,是不是?”
薄昭眼神慌亂,並沒有回答劉恆的問題。
看著舅舅敢做不敢認的樣子,劉恆是真來氣,“你慌什麼!是也不是!”
見外甥發了脾氣,薄昭也挺起了腰桿,“是!可那又怎樣?
我雖然犯了法,卻只殺了一個小小的縣令,淮南王劉長,和我犯的法也一樣,還殺了審食其,最後他只是流放,你難道還能殺了我不成?”
劉恆真的很無奈,貼近舅舅說道:“舅舅啊舅舅,你怎能如此執迷不悟呢?”
劉恆說著,指了指桌子上的奏章,“你去看看那些奏章,全是彈劾你的,你被別人當刀使了,懂嗎!”
薄昭滿臉的不可置信,跑到桌子上胡亂地攤開奏章,翻了一個接一個,眼神也越來越空洞……
裡面的罪行一條一條的列得很清楚,許多還是那些和他一起喝酒,激發他內心不滿的人上奏的,很明顯是要置他於死地。
薄昭只覺兩眼一黑,雙腿一軟,渾身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直到現在,薄昭才徹底地醒悟了過來。
“舅舅,你怎麼就不能理解孩兒的苦心呢?孩兒把你貶到封地去,是為了保護你不再被他們腐蝕啊!
如今你犯下如此多的滔天重罪,哪一條都足夠你死的了,群臣甚至在外面威脅朕,讓朕處死你,你信了他們的話,可他們有一個幫你說話的嗎?”
薄昭倒在地上,靜靜的聽著劉恆的話,卻無力回答了……
是後悔,可這世上哪有後悔藥賣呢?
外甥一直在幫自己,自己卻一步步地給外甥拖後腿,最後還成為了別人手中的刀。
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