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別山後院。
慧緣理了理衣裳,收整好表情,跟著小廝一起走進了小院。
若是虞溪晚在此,就會發現,這小院全無定襄特色,倒像是長安的佈局,就連院中的花草也是長安有名的白玉牡丹。
院中有一把紅木搖椅,搖椅上躺著一個身穿青衣,披頭散髮的男人,而不遠處,站著一個化著濃妝的旦角兒,正咿咿呀呀的唱著定襄特色《牡丹記》。
男人的手指隨著戲曲的曲調上下婉轉,停頓起伏,顯然是已經入了戲中。
小廝帶著慧緣走到男人跟前,低聲道:“王爺,慧緣先生來了。”
慧緣也上前行禮:“王爺。”
隔了好一會兒,躺椅上的男人才緩慢的睜開眼,他的手中動作一停,戲曲也就跟著停了。
戲聽一半,興致全無。
燕卓擺了擺手,屏退戲子,悠悠道:“本王讓你在城外的茶鋪等待可疑之人,你這是有訊息了?”
慧緣垂下頭,低聲道:“屬下是找到一個可疑之人,不過他說他是來自登州齊家,聽聞登州齊家在當地頗有威望,我就不敢輕舉妄動,特來請示王爺。”
“登州齊家”燕卓想了想,說:“確實,冤家宜解不宜結,齊家雖在登州,日後也未必不能為我做事,你去查明他的身份,如果真是齊家的人,便好好結交,若不是,嗯?”
“屬下明白。”慧緣道“若不是,我必定要他後悔來到定襄。”
燕卓閉上眼睛,手指在椅把上敲了敲:“茶鋪那邊也要多注意,長安城的那位可沒有那麼好對付,也不知這次他派來的人是誰。”
慧緣卻不怎麼在意:“管他是誰,這定襄可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王爺只管放心,屬下會替您分憂的。”
這拍馬屁的話,燕卓聽得多了,他懶得應付,只是搖起了椅子。
做下屬的,察言觀色是本能,慧緣見狀,連忙就躬身告退了。
長安內,風譎雲詭。
短短半年,四大家族盡數發生不可忽視的改變,先是虞家換主,再是謝家覆滅,又是陳家腰斬,最後鹿家歸順。
好好的四大家族竟大半都被皇家掌握,等長安的世家反應過來的,想要分一杯羹的時候,才驚覺,皇家以極快的速度在長安站穩了腳跟。
世人驚訝不已,茶樓裡的說書先生,新話本還沒講完,更加新的話本又遞了上來。
這些日子,茶樓可謂是門庭若市,百姓們津津樂道。
鹿雲松掀開珠簾走進隔間,他想見的人已經在裡面等著他了。
“今日這書裡講的是商家與謝家的糾葛,這般仔細,到像是那人的手筆,鹿愛卿,你覺得呢?”
鹿雲松走到少帝對面坐下,輕輕嗯了一聲:“像他所為。”
少帝一笑:“鹿家的事可解決好了?”
鹿雲松點頭:“家主之位已經移交,不安分的人也敲打過了。”
如果不是因為事情解決完,鹿雲松也不會約見少帝。
“之前虞愛卿走的時候就跟朕說過,你把鹿家的事解決完,就會去定襄找他。”少帝看向鹿雲松:“今日你約見朕,看來是已經做好準備了。”
鹿雲松道:“還請陛下恩准。”
“去是肯定會讓你去的,不過你得大張旗鼓的去。”少帝道:“如今定襄情況不明,虞愛卿又沒有訊息傳回來,只能讓你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了,但如此的話,這一路就會變得很艱難。”
此去路途遙遠,他在明,敵在暗,稍不注意就會遭了道,所以這不是一個好差事。
但鹿雲松沒有一絲猶豫:“臣一定要去,還請陛下下旨。”
少帝笑道:“既如此,那你準備一下,明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