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的陽光,從蔚藍的天空傾瀉而下,它毫不吝嗇地將自己的溫暖灑向大地,給萬物帶來了生機勃勃。
一隊穿著樸素的人馬,抬著一口棺材出了城門。
守在城門口的侍衛見了連連搖頭,有不知情的問他何意,便是一陣唏噓。
“可憐那商大人盡忠職守一輩子,竟然被幾個不要命的惡僕害死,這是他的徒弟,送他回鄉哩!”
世間永珍,冥冥之中早有定數。
不可違,不可逆。
陳寄歌收回視線,轉頭看向對面的人,淡淡說:“長安被攪的腥風血雨,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堆爛攤子,讓我們為他收尾。”
“他走了,我還在。”鹿雲松忽的盯著陳寄歌:“別胡說八道。”
男人的眼神銳利,語氣也像是裹挾著刀子,一時間讓陳寄歌無言以對。
情愛不僅使人降智,與他人的友情也能瞬息改變。
嘖,可怕。
鹿雲松轉回正題道:“陳家那邊怎麼樣了?”
“還是那樣唄。”陳寄歌捂著唇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說:“在高處站久了,不能接受突然變為普通人,天天跑來鬧。”
鹿雲松皺了皺眉:“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那能怎麼辦?”陳寄歌皮笑肉不笑:“難不成讓我跟虞溪晚一樣,弒兄殺父?”
虞溪晚能這麼幹脆,不顧血緣關係,那是因為虞家對他本就不好,但陳家不一樣,那些人雖然爭權奪勢,但該給陳寄歌的尊重還是有的,而他的父親更是為了他,年年親自去往邊塞,尋找補身體的良藥。
鹿雲松喝了口茶,才說:“寄歌,不然的話,移權吧。”
“移權。”陳寄歌玩味的念著這兩個字,他低笑了一聲,眸中盡是無奈:“雲松,陳家不比鹿家,若陳家真有能擔此大任的人,父親也不會非要我坐在這個位置上。”
陳寄歌體弱,幾乎每年都會大病一場。
這樣一個病秧子,卻讓他來打理陳家各種事務,不過是因為陳家沒有人比他更厲害。
這些算是陳家的秘辛了。
“陳家這麼多年,一直追崇文學,其下子弟,善文不善商,若非是陳家家底深厚,早就被這些人敗光了。”陳寄歌苦笑說:“既想要我為他們保住陳家家業,又不願完全信任我,人心便是如此,我亦深處在這世俗洪流中,走不得,逃不掉。”
他只要還姓陳,就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陳家沒落。
這是命,也是陳寄歌的堅持。
鹿雲松抿了抿唇,道:“有需要就說,別一個人扛。”
“多謝你的好意,但鹿家現在也不好過,你還是先忙自己的事吧。”陳寄歌垂下眼睫,慢慢晃動茶杯,看著杯中的茶葉起起伏伏,他喃喃道:“就是煩人了些,總不至於要了我的命的。”
他們還需要仰仗陳寄歌,即便對他再不滿意,也不可能真的動手。
見他這麼說,鹿雲松也不好再堅持,他忽然想到什麼:“你把謝司南放哪兒了?”
“在陳家。”說起謝司南,陳寄歌臉色的神情更淡了:“那些人明知道陳家一半家產是為了陳家交給皇家的,卻非要說我是為了救司南,還逼我將司南趕出府去,為了不讓司南多想,我只能將他安排在我的院子裡。”
人非利而不往,他們這些家族裡面,盡是這些爭名奪利,鹿雲松的臉色也不太好:“實在不行,讓他來我這兒吧,這樣你也能輕鬆一些。”
陳寄歌輕輕搖了搖頭:“謝司南現在心裡憋著一口氣,若非是我強壓著,他早就離開長安了,他要是去了你那裡,就無人能管得住他。”
鹿雲松盯著陳寄歌看了幾眼,道:“之前我總是看不懂,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