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迴到家的時候,已經近九點了。
前三個小時,音樂室裡,江遲手指落在琴鍵上時,腦子裡閃過的,都是這些日子裡他與朝朝相處的點點滴滴。
靈感迸發,音樂傾瀉。
江遲第一次編曲如此順暢。
此時,江遲走進別墅,卻見大廳此時只有小叔一人。
“小叔,我回來了。”
沙發上的男人淡淡地“嗯”了聲。
電視上是小豬佩奇的暫停畫面。
沙發上放著穿起公主裙的小兔子,茶几上擺著吃掉好幾包的小豬佩奇餅乾,一盒喝完了的桃子牛奶,還有一團不知名的紙巾。
江遲猶疑地拿起那團紙巾,一層層剝開後——
正是他的幸運項鍊。
江遲:“……”
說小糰子不放在心上呢,但她認認真真用紙巾包成了粽子……
說小糰子放在心上呢,但她是用紙巾包的……
還好他回來路上順趟去了下他那“被大水淹了”的家。
他從外套口袋裡拿出深海藍絲絨項鍊盒,將項鍊放了進去。
合上蓋子後,江遲環顧大廳四周,沒看著一點糰子影,便抬腳向霍欽邁去,“小叔,你有——”
詢問的話語頓時卡在喉嚨裡。
優雅靠在沙發上看平板的男人撩起眼皮,狹長的黑眸冰冷無比,江遲的腳好似瞬間被冰凍住,拘謹地不敢再前進一步。
若是別人在此,可能是單純的畏懼。
但是於江遲來說,還有更沉重的血脈壓制。
“咳……”江遲咳嗽一聲,緩解下尷尬,腳步調轉方向,“我自己看看……”
最後江遲是在廚房裡揪到朝朝的。
彼時,小糰子正站在臺子邊,面前的臺上放著一透明生鮮盒,裡邊是一隻只螃蟹。
估計是明天的食材。
江遲粗粗一數,大概有七八隻。
在水裡邊左右緩慢移動,邊吐著小泡泡。
其中有一隻螃蟹踩著同伴的殼,攀上盒子的邊緣,大鉗子懶懶地掛在包裝外邊。
小糰子好奇地打量著它,隨後伸出了小手。
江遲心中一驚,螃蟹鉗子的威力饒是成年人都容易受傷的。
他正要出聲制止。
“石頭、剪刀、布——”
小糰子對著螃蟹的大鉗子,正正經經地出了個拳頭。
江遲:“……”
他抬起的腳默默收了回去。
小糰子振奮歡呼:
“耶,我贏啦!”
“再來再來。”
小拳頭,大鉗子。
“嘿嘿,我又贏啦。”
朝朝昂首挺胸,揚眉吐氣,下午連敗兩局的小鬱悶一掃而光。
江遲靠在牆上,看著小糰子連出了十個拳頭之後,終於邁步走過去,揪起朝朝的後領子遠離那盒螃蟹,“別玩了,聽話。”
再這樣欺負下去,他感覺那螃蟹悲憤得都要自斷鉗子了,沒見著它鑽進水裡生氣地吐出一串串小泡泡麼,小心它帶著同夥兒越獄直接一通嘎嘎亂殺。
飛起的朝朝感受到後脖子那熟悉的力道,扭頭一看,果然是江遲。
“哥哥你回來啦!跟你說哦,我剛剛石頭剪刀布贏了好多好多次呢!”
她超厲害噠!
重新落地的朝朝睜著明亮的眼睛,十分自豪地跟江遲分享她的全勝戰績。
“嗯,看到了。”
江遲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你這個小鬼是怎樣把螃蟹欺負到自閉的。
但江遲還是吹得天花亂墜的:“朝朝真是太厲害了!那擱在古代妥妥一戰神戰無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