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怎麼會在這裡呀?
朝朝抱著小皮球好奇地走近那棟別墅,冰冷鐵製的雕花大門把她攔在了外面。
她努力地踮起腳尖,依舊什麼也看不到。
小糰子洩氣地拍了拍小皮球。
要是她的腦袋也能彈起來就好了。
唉。
……
謝景丞走出大門時,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背後別墅裡隱隱傳來小男孩的撕心裂肺的哭聲。
他的臉色比來之前更冷,狹長的鳳眸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唇線抿直,內心角落裡似有惡鬼在憤怒地嘶吼,一絲一縷的戾氣從他的指縫間洩出。
日落霞光滿地,他的周邊卻是陰沉得厲害——
“哥哥!”
清脆的小奶音頓時將他從某種厭世的狀態中拉回。
朝朝已經等了好久了。
自謝景丞進門後,她就守在附近,一直等著他出來。
除了中途肚子有點點餓了,跑回家吃了一塊小糕點。
等待過程漫漫,小朋友一個人拍皮球,追蝴蝶,數螞蟻。
當然還只認識十以內的數字的朝朝,只是一直在重複著“一二三……九”罷了。
沒想到哥哥真的出來啦!
朝朝抱著小皮球“唰”地站起來,軟萌的杏眸閃著亮晶晶的光。
小傢伙噠噠噠地跑過去。
“哥哥!”
謝景丞微愣。
又是這個小孩。
“你……怎麼在這裡?”
朝朝:“我在等你呀。”
謝景丞:“……”
他們有約好嗎?
朝朝主動解釋:“我看到哥哥進那個房子裡了,就在等啦。”
“等我幹嘛?”他疑惑。
“唔……”簡單的問題把朝朝難倒了,她撓了撓自己的臉頰,最後誠實地說,“我不知道。”
她就是想跟哥哥說說話。
謝景丞幾乎要覺得這小孩是從土裡冒出來的了,總是能夠出其不意地出現。
“呀!”朝朝驚呼一聲,她指著謝景丞的手,小臉露出濃濃的擔憂,“哥哥你的手怎麼啦?”
少年的手骨節分明,泛著玉石一般的冷調,左手背上一道紅痕尤其明顯。
不待謝景丞反應,朝朝迅速蹲下,擺好球球,然後拉住他的手,小心地檢查,動作一如之前在警局在商場時,毫不掩飾的關心,真摯的,熱烈的。
相比之下,某些有著血緣的人卻是虛偽得多。
少年垂眸,盯著小姑娘頭頂可愛的髮旋,眸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還好,這次只是破皮,沒有流血。
朝朝端著手鬆了口氣。
她揚起腦袋,氣鼓鼓地問:“是是是那些壞蛋又欺負你了嗎?”
她的小腳腳已經蓄勢待發,就等著謝景丞說一聲“是”,她就馬上跑回家,喊爸爸出來打壞蛋!哼哼!
謝景丞毫不在意地瞥過自己手上的紅痕,彷彿那不是他的手。
傷痕不是幾天前的,正是剛才造成的,來自他那個惱羞成怒的父親。
他念起方才的晚餐,像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觀著名存實亡的父母。
惺惺作態的問候。
只是。
謝景丞的黑眸深如冰潭,眸底是濃烈的譏諷。
謝玉林那老頭居然把外面的女人小孩帶回家來。
是嫌惡心他噁心得不夠嗎?
謝母飯後就已經離開,男人臉上掛著虛偽的笑意,保證不會影響他的繼承權,然後堂而皇之地介紹起他的私生子。
謝景丞氣笑了,這男人當自己是種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