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還想再來一次嗎?”
宋曉陽頓時愣住,懷疑剛才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聲。
裴嶼深不該和一年前那樣,不管怎麼嘲諷羞辱都不吱聲的嗎?現在居然還會——
“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告你故意傷害未遂?”宋曉陽呵呵冷笑了兩聲,微抬起下巴輕蔑地俯視坐在輪椅上的他,“像你這種有暴力傾向的恐怖分子,放在學校裡不就是大家的人身安全隱患?”
話落,周圍某些同學交頭接耳,對著那位輪椅少年露出忌憚害怕的眼神。
而朝朝在系統翻譯君的解說下,慢了好幾拍才算明白這個怨氣大哥哥說的話。
像嶼深哥哥那樣整天坐在窗邊一動不動的暴力分子咩?連壞壞保姆阿姨都可以欺負的恐怖分子咩??
對此摻著明顯激將意味的言論,裴嶼深無動於衷。
不滿足於挑起其他學生恐慌,宋曉陽將目光投向緊挨著少年的小糰子身上,笑了起來:“朝朝小朋友,你知道你旁邊的人做過什麼好事嗎?”
裴嶼深抬起眼來,手指緩慢地蜷起攥緊。
他覺得朝朝應該知道,但又不希望她知道。
面容如霜雪冷峭的少年盯著那人,警告似的低語沉聲道:“宋曉陽。”
果然是他的軟肋啊。
宋曉陽嘴邊的弧度更大了一點,自顧自接著說——
“他用吃飯的叉子狠狠刺進了我的脖子。”
話說完,他就拿出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他在期待這個小女孩流露出恐懼厭惡的樣子。
裴嶼深靜默地顫了顫眼瞼。
臨到審判降臨的時候,他卻是不敢再看往旁邊了。
邱喆文在角落裡同情地看了眼邱喆文,一些你以為盡在掌握的時候——
下一秒。
“我知道呀。”只見小糰子淡定地點點腦袋,還覺著有點奇怪地伸手指了指一邊的眼鏡男,“這個壞哥哥已經跟我說過了呀。”
你們不是一夥的嗎,怎麼還要再說一遍?
被認證壞哥哥的邱喆文氣得臉又黑又紅。
宋曉陽:“……?”
朝朝叉起腰剛想說話,就聽見耳畔少年略顯喑啞的聲音響起:“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朝朝當然是要先第一時間回覆哥哥,“就是我們去吃蛋糕的那天呀,和哥哥一起!”
她想了想,擋住嘴巴湊近裴嶼深,說了個更具體的事幫助他回憶:“就是我撿到小樹枝的那天呀。”
朝朝說的很小聲,生怕別人聽到了覬覦她的寶劍。
裴嶼深怎麼可能會不記得那一天,只是他還處於小糰子竟然早就知道那件事的怔愣中,遲遲沒有清醒過來。
他在想,朝朝當時知道後是怎樣的反應。
向來邏輯預設能力滿分的裴嶼深,此刻什麼也構想不出。
他仔細回想,那日等小糰子姍姍從甜品店裡出來後,她做了什麼呢……
腦海裡頓時浮現出彷彿無事發生的某糰子,仗著走累了的理由要求手牽手,最後順利蹭上輪椅後開心了半路的畫面。
——怎麼從來沒問過他呢?
裴嶼深很想問她。
宋曉陽簡直無法理解這小孩,正常三歲半的小女孩不該嚇到崩潰大哭嗎。
“……你知道他對我做的事,還跟他一起玩?你親哥江遲同意嗎?”
原本朝朝是不信眼鏡蛇告的狀的,但是現在看來這事情應該是真的,但是——
“那你又對嶼深哥哥做過什麼事情呢?”
眼瞅著各路謎語人說來說去,朝朝的小腦瓜並不笨的,相反每日看那些法治講壇、生活情景劇,她也逐漸反應過來了。